正磨磨蹭蹭沏茶的小夥計聽了,馬上放下手裡的茶葉,一疊聲的答應著,馬上就把紙筆拿來,硯台也都磨好了墨汁放在桌子上。
“這是~”餘掌櫃故作不解問道。
“勞煩餘掌櫃把今日的經過寫下來就好,我帶回去這事就算了了。”莊班頭一臉自家人好說話的樣子。
餘掌櫃聽了稍稍愣了一下,趕緊說道:“如此,真是多謝莊班頭了。既然班頭信得過老朽,又先解了老朽燃眉之急,再免了老朽去衙門同兩個醃臢潑皮掰扯。老朽事後必有厚報。”餘掌櫃暗中承諾會給莊班頭表示,說完拿起毛筆沾上墨汁慢慢書寫起來,心裡忍不住疑惑,事情發展到現在,就這樣輕巧的解決了。難道真是人老多疑?可這樣折騰,說不通呀,吃飽了撐的?餘掌櫃百思不得其解。
莊班頭見餘掌櫃寫的認真,邊寫還不時的思考著,就趁機給店裡的夥計使了一個眼色。夥計默默的點了點頭,邁步進了後院,後院裡有個中年男子正等著,見小夥計對他點頭,趕緊把後院的院門打開,招了招手,過來一個人,兩人便低頭耳語了幾句。仔細一看,正是送兩個潑皮回衙門的肖衙役。
“班頭。”肖衙役突然大喊著衝進店裡。
莊班頭看了一眼,便起身出去了一刻鐘,才和肖衙役一起進來。
此時,餘掌櫃的已經把事情經過寫完,正拿起來一邊等墨跡乾透,一邊仔細讀著。見莊班頭兩人進來,趕緊站起來說道:“老朽剛好寫完,正要煩勞莊班頭看看是否妥當。”
莊班頭笑笑,接過來拿在手裡假模假樣的看著,一旁肖衙役心裡暗笑,裝的好像能認識多少字似的。
莊班頭看了一會兒就把紙遞給肖衙役,自己也坐下,狀似為難地說道:“我自然是信得過餘掌櫃的為人,是不會說謊騙人的。可是,事情太不巧了,剛才肖兄弟送兩個潑皮回去,正好撞上了典史大人。”
“哎,都怪我太大意了,誰能想到這兩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趁我和典史大人行禮的時候,撲倒大人腳旁,哭著鳴冤。這下可好,我磨破了嘴皮子,典史大人才同意不當場提餘掌櫃過去。但是讓我過來傳話,經過務必要說真話,要齊全。”肖衙役接過話解釋道。
餘掌櫃趕緊跟著點頭,又給肖衙役道謝,表示承情了。
莊班頭卻在一旁說道:“這個時候就彆行什麼虛禮了,把正事乾了要緊。肖衙役,你把門守好,我和餘掌櫃的細說。”
餘掌櫃趕緊說道:“煩勞班頭了,還有什麼不妥當的直說,老朽馬上就改。”
莊班頭又說了幾點無關緊要的,讓餘掌櫃都一一寫明,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應該無礙了,已經很詳細了。”
“不對,還缺了最重要的事情。”正當餘掌櫃鬆了一口氣,莊班頭突然叫道,又是頓足又是懊惱。
見餘掌櫃不解地盯著自己,莊班頭踟躕著說道:“餘掌櫃,實在是典史大人不好相予,務必不能讓他找到錯處。這樣吧,肖兄弟說典史大人盤問的時候,那兩個狗東西說不能確認一定是店裡的糕餅有問題,也不排除是他們白日吃的東西和糕餅不對付,按大夫那話是怎麼說的,叫相衝,對,就是相衝了。所以,餘掌櫃的還得把糕餅的做法和用的東西都寫清楚了,讓我拿回去一並給典史大人看了,事情就圓滿了。”
餘掌櫃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今日所有的計劃都是為了糕餅配方。不對,衙門裡的人要這個乾嘛?那費了這麼大力氣,不,不是衙門的人要,是有彆人要。沙典史,姓沙,跟品香齋的掌櫃沙洲同姓,兩者一定有關係。怪不得能指揮的了衙門的人,這下,一切就能說通了。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怪我,一把年紀錯估了人心,以為一張碧玉糕的方子就能讓他滿足。
“嗨,餘掌櫃如果覺得不放心,儘管包在我身上。我保證方子給典史大人看完,一定妥善的處理好,不能讓不相乾的人見了。”莊班頭見餘掌櫃遲遲不答話,又補充了一句。“餘掌櫃,還等什麼呢。趕緊寫了,我好拿去,典史大人等著呢,若讓他不滿意,你自己好不了,還得連累我們吃瓜落。”肖衙役一直偷偷瞄著店裡,聽到餘掌櫃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故意氣急敗壞的衝進來埋怨。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餘掌櫃再後悔也沒用了,既然對方的底牌都亮了出來,自己反而心中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