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和小石頭趕緊迎上去,就見楚錦氏的臉色並不好看。
“獵戶那邊也沒見著人,今日沙家倒是有人進進出出,可來人都不是我們要找的。”
小七聽了,強打起精神道:“沒事,還有我沒出馬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嬸子和石頭,我收拾一下就出發。我實在擔心拖的時間越長,我家掌櫃就越危險。”
西平縣縣衙 ,沙典史的心情卻不是很好。昨日試探了餘掌櫃幾句,對方水潑不進,隻能把人放到牢裡先關起來。
“怎麼回事,我不是說熬著他,不能讓他歇著嗎?這看著精神頭兒可不像是。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看守的昨夜光顧著耍錢忘了。”沙典史抽空去牢裡看了一眼餘掌櫃,發現人可沒有蔫蔫的樣子,還饒有興趣的和旁邊關著的一個犯人聊天兒。
跟著的勞頭趕緊指天發誓說道:“大人交代的,小的怎麼敢不儘心,昨後半夜我親自看著的。隻要他一瞌睡我就把人弄醒。也不知道這老頭兒哪來的精神頭,剛才我就給了一碗泔水。不過大人放心,今日再熬他一夜,肯定就扛不住了。”
沙典史半信半疑的點頭,又叮囑了牢頭幾句,才匆匆的走了。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他今日下衙後得通知沙舟抓緊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餘老頭的那個夥計小七,即便那夥計不知道什麼,可拿來威脅姓餘的,看他還能不能忍住不說。
可沙典史不知道,等他走了以後,牢頭偷摸的跑到關著餘掌櫃的牢門外,小聲說道:“餘掌櫃,你裝的虛弱些,我們大人剛可來看過了,你這樣我很難做。”
餘掌櫃趕緊告罪,又偷偷從褲頭夾層裡抽了一張銀票遞過去,說道:“有勞官爺給老朽弄點吃的,待會我休息一會兒。等晚上接著幫官爺大殺四方。”
牢頭笑咪咪的接過來,一轉臉就拿著手裡的家夥敲打其他監牢的欄杆,嘴裡喊道:“都給我老實點,再哭爹喊娘的惹得爺爺不高興,仔細你們的皮。”待走出來關押犯人的地方,趁著沒人,偷偷地把銀票打開來一看,五兩,給餘掌櫃弄點好吃的也花不了什麼,剩下的都便宜自己當作今晚的賭資了。心想著等把餘掌櫃的手藝學會了,那自己豈不是在這裡無敵手了,這老頭也不知是哪裡學來的本事,十賭九贏。
如果楚靈均知道餘掌櫃這麼有本事,計劃裡或許就不會讓小七冒險了,至少也不會這麼早讓小七送上門。
眼看著午時過了一半,楚靈均和弟弟圍著鄭夫子說了半天,也沒被同意。
“你們兩個懂禮是好事,可當務之急,是學業上進。為聖上的萬壽節送賀禮,是官府要操心的,小小年紀,不要總是分心雜事。”鄭夫子不是迂腐之人,既然科舉做官,有些事情看的過看不過,隻要無傷大雅,他並不反對。隻是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能做出什麼來,還要讓自己獻給教諭,接連否定道。
楚靈均隻得把自己才是沁食齋糕餅的發明者說了,結果鄭夫子突然暴怒起來。
“小小年紀,竟然學會說謊。你往日的聰明,看來都是小聰明,半點不用在正地方。”鄭夫子一邊罵一邊四處找戒尺。
楚靈均示意楚靈岫出去,自己站著不動,說道:“夫子不信,我娘和鄭家嬸嬸都可為我作證。夫子做事不經求證,就願望弟子,弟子不服。”
鄭夫子見楚靈均不認錯,還敢頂嘴,拿起找到的戒尺就打。楚靈均一邊解釋一遍跑,一時間書房裡雞飛狗跳,好不熱鬨。
“嬸嬸,不好了,夫子要打死我大兄。嬸嬸,救命。”楚靈岫一溜小跑的衝進後院,邊跑邊把頭發解下來,哭聲也大。
等鄭家娘子驚慌著跑進來,就看到鄭夫子一個戒尺打在楚靈均身上,孩子摔在地上,連滾帶爬的到了自己腳邊。
鄭家娘子趕緊把楚靈均扶起來,看見鄭夫子還呆愣愣地看著自己,氣的罵道:“郎君這是乾什麼,大郎還是孩子,竟然這樣打。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有臉見楚家娘子。”
鄭夫子心裡冤枉,自己剛才可一下沒打到,要不是自家娘子來了,把孩子嚇的停下,自己也不會有這麼重一下。剛想上來查看,就聽見楚靈均告狀的聲音。
“嬸嬸,夫子打我也是為我好。可是我就一點不服,明明萬壽糕我做的很好,沁食齋的點心也是我出的主意,夫子非說我扯謊。嬸嬸是見過我和娘在西市的時候賣糕餅的,那都是我想出來的。這次也是,我想著夫子把萬壽糕獻上,既是我們的心意,更是夫子的教化。”
鄭夫子夫婦聽了,都是瞳孔一縮。楚靈均的年紀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在他們看來,實在是天賦異稟、前途無量。
鄭家娘子先反應過來,把楚靈均帶走處理了後背的傷。見沒有大礙,就讓楚靈岫扶著給他們放了半日假,回去和鄭夫子商量這事兒的可行性。畢竟最讓她動心的是最後一句,若此事成了,那便是自家郎君的教化之功。
楚靈岫扶著楚靈均離開,這會兒是真的哭了,心疼自家兄長後背的那條紅腫的傷痕。楚靈均趕緊安慰二弟。
“其實就是看著嚇人,不怎麼疼。更何況,是大兄設計了夫子,故意被打的,不然鄭家嬸嬸過來一看,是虛驚一場,我沒有機會說出剛才的話。而且,咱們下午才能回客棧,好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再商量下一步的對策。二弟心疼我,可不能再哭了,讓娘知道該難過了。”楚靈均用手帕幫楚靈岫把眼淚擦乾淨,又把他的頭發重新綁好。
等兩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小七早就走了,楚靈均心裡擔心,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到目前為止,除了鄭家這條線是有些希望的,剩下的人都沒有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