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伴隨著楚靈均輕輕扣響鄭夫子家的門環，有詢問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楚靈均和宋成方趕緊回頭，正是鄭家娘子從街上買東西回來。剛一見麵，楚靈均就把來人認出來，忙口稱師娘行禮。

“這位郎君，你是……”實在是楚靈均走了三年多，身高和相貌變化有些大，鄭娘子一時半刻沒有認出來。待楚靈均自報家門後，趕緊把人讓進了院中。

“師娘，這些是我娘讓我一定帶給您的。都是時下汴京城裡流行的衣服料子，還有給夫子帶的茶。”待楚靈均跟著鄭娘子來到後院待客的地方，便幫宋成方把背簍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

鄭娘子見禮物有些貴重，不好隨手收下，楚靈均又一再堅持，才讓人把禮物收下，正好換上客人拿的好茶，又配上沁食齋的點心和時下的果子。

聽楚靈均提到楚錦氏，鄭夫人趕緊問楚家在汴京的情況，又讓楚靈均走的時候一定要來家裡，她要給楚錦氏帶上西平縣的特產。

兩人正聊著的時候，鄭夫子得到消息從私塾裡趕了過來。聽楚靈均此行是為了縣試，鄭夫子也替對方高興，畢竟在楚靈均這個年紀能夠被汴京的先生同意前來考試，肯定是有很大把握的。

鄭夫人見曾經的師徒兩人說著學問上的事，她便先離開。畢竟楚靈均是客人，自己剛才買的菜怕是不夠，她便拿錢讓家裡幫廚的娘子去買些肉食招待客人。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難，行乎患難。你對這句話是怎麼理解的？”鄭夫子答應了替楚靈均做保人，正好他的私塾裡也有三人今次參加縣試，加上楚靈均便是四人，再找一位就可以彼此做保，相互照應。然後便考校起楚靈均的學問來。

此句乃是出自中庸，大體的意思楚靈均很快就說出來，隻不過鄭夫子聽後麵上卻不覺得楚靈均說的如何好。楚靈均便正襟危坐，在心中認真地打好腹稿，才從新說出自己的想法。

“學生以為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又有在其位謀其政，比謂君子做人的基本要求……”

聽著這次楚靈均的答案，鄭夫子的目光才慢慢變得明亮起來。楚靈均在學業上的進步，讓他驚喜不已，看來自己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當時就覺得他是個讀書做學問的好苗子，如今不過三年多，就能有這樣的能力，果然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

兩人就學問上的事情交流了一番後，鄭夫子便聊起來了楚靈均在鄭家私塾的往事來，又提到了當時和他一起在學堂的幾個同窗近況來。

朱高平兄弟和鄭瑞如今已經不在啟蒙班學習了，已經升了班，還是在鄭家私塾。隻不過他們三個今次並不下場，聽鄭夫子的意思，鄭瑞再過兩年就可一試，而朱家兄弟恐怕時間會多些。

午飯時間，鄭夫子特地把鄭瑞三人帶來後院，楚靈均和舊日的同窗一起吃頓飯。和他在汴京交的朋友們相比，這裡的三人確實可愛很多。自己說話也不用那麼費腦子，不用一句話在嘴裡過上幾遍才斟酌著說出來。

楚靈均慶幸自己提前把給三人的硯台帶上，作為禮物送給了對方。不然雙手空空，就有些不合適了。

朱高平兄弟的性格還是同之前一樣，大方爽朗，非要請他和小七晚上一起去朱萃樓吃飯。鄭瑞則沉穩許多，但是話裡話外，也是再幫朱家兄弟敲邊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