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皇子 “且慢!仙草糕是無辜的!”……(1 / 2)

碎月晚 鹿欞 5883 字 2024-03-30

“我想要的誠意?”杭槿辰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懶隨意的狀態,“既然攝政王能料到我今日所做之事,又能發現我陽泉人的身份,區區我心中所想,攝政王不應早已揣測到了嗎?”

“人心豈是能容我隨意揣摩的?二殿下可是高估本王了。”

“那這樣吧,杭某給攝政王一月時間,除去國師……攝政王手上已沾滿了鮮血,想必不會多這一點吧。”杭槿辰愜意地喝了口茶,完全不像一個亡國的貴族。

“不必一月,給我四日,我必提他首級,以表我等誠意。”宋濯遠站了起來,拉住韓星紀的手,“那宋某便不叨擾二殿下了,四日後再會。”

杭槿辰起身行了一禮,見韓星紀和宋濯遠走遠,便轉身向屏風後走去,他把瓷盤往右轉了45度,接著又移動了幾個木塊,暗門緩緩出現,裡麵是一間牢獄,微弱的火光在漆黑冰冷的房間中顯得毫無用處。一間封閉的鐵屋,冰冷刺骨,即使極微小的聲音也傳來陣陣回聲,顯得極其瑟骨。隻聽見一陣開鎖的聲音,杭槿辰緩緩向被鐵鏈鎖住的男人走進,他右手提著飯盒,裡麵卻都是些發黴的饅頭。杭槿辰粗暴地把飯盒甩到男人腳邊,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吃。”

男人蓬頭垢麵,臉上還有些許未乾的血跡。各種蠅蟲在他身邊環繞,企圖啃食他的身體。他的指甲烏黑,裡麵有些許泥垢,幾乎不堪的長衣卻能從發暗的紋路中感到昔日的光彩,男人將碎發撩起,即使滿麵灰塵,淺青色的胡渣覆蓋,卻是一張精致的麵龐。他的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狠厲,長著和杭槿辰極為相似的桃花眼,看似無害的麵龐卻射出吃人的眼神。他的棱角分明,臉上的線條分布是極為流暢的,鼻尖上的一粒小痣,更是錦上添花。

“大哥,又或者,杭枳豫?”杭槿辰緩緩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托著下巴,頭微微一側,讓人不寒而栗。“陽泉已亡,如今你杭枳豫再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儲君。你且等著看我杭槿辰如何重振陽泉國。那日若那個老頭子若沒死,看到如今器重的儲君,被一個他所謂不學無術之人所困,折磨得不成樣子,按照他那個脾氣,想必已當場氣儘了吧……”

“小…小妹……”男人嘴唇乾澀,泛白的死皮突起,看樣子已是好幾天未進食了。

“你放心,我杭槿辰就算再怎麼卑劣,也不會對阿清動手。倒是你,已是窮途末路,還在擔心彆人的生死,未免太過可笑,”杭槿辰搖了搖頭,嘴角略微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不經意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威懾,“說,兵符在哪?”

“不…不可。”杭枳豫艱難地說出幾個字,幾乎是爬到杭槿辰身旁,用僅剩的力氣雙手抱住杭槿辰的左腿,像是在做最後的倔強。

“滾開!”杭槿辰發出一聲暴怒,把男人踹到牆角,由於好幾天未進食,在加之身子本就比較單薄,杭枳豫吐出一大口發黑的鮮血,用手竭力地支撐著自己。

“杭枳豫,我最後給你三日時間,到時如若還未聽到我想要的答案,彆責怪我不顧及手足之情了……我知道你對死無所謂,那阿清呢?”杭槿辰往角落瞥了一眼,語氣中的狠厲少了幾分,隱隱透露出幾分無奈,說罷便離開了密室。

杭枳豫整個人癱瘓似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把手緩緩伸出來,舉過頭頂,望著微弱的火光,心中的暗淡纏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宋濯遠,我總感覺這個杭槿辰有什麼地方瞞著我們……”出來後,韓星紀緊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那是自然。”宋濯遠以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我曾去過陽泉國,拜訪陽泉君主時曾見到他的三個孩子。杭槿辰和杭弦清,也就是我們現今所遇到的,可我感到奇怪的一點是,他們還有一個大哥,也就是陽泉國未來的儲君,杭枳豫,唯獨他,我並未見到,如果要重振陽泉國,也理應是他這個做儲君的出麵,為何叫一個原本陽泉國毫無兵權勢力的皇子出麵?索性當時我戴了麵罩,讓他們並未認出我來。”

“按你如此說來,此事絕非如此簡單,杭枳豫是一個關鍵點!”韓星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還不算太笨,不過你一開始便能察覺到杭槿辰的不對勁,我已經很佩服了。”宋濯遠調侃道。

“宋濯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韓星紀?雖然我自己也知自己愚笨,但好歹我也是相府之女,再笨也不會笨到哪裡去。識人心這方麵我可是數一數二的!”韓星紀有點不服氣,但又有點小驕傲。

“我們大婚的吉日已定好,就在後日,到時切勿緊張。”宋濯遠轉移了話題,他生怕自己再“嘴欠”,又把韓星紀惹怒了。

“後日?我知曉了,畢竟我們互換,這種事情還是越快越好。”韓星紀點點頭,“但你有把握在四日內除去國師嗎?國師府周圍可是有各種暗兵把守,即使你的武力再怎麼高強,進去都很難。況且後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日,各種事項還需籌備,有那麼多時間嗎?”

“我既說了四日,便有了十足的把握,前三日我會儘量從韓府溜出,好好準備婚事,其實隻需一日,國師的命,便在我手上了。”

“但先說好,在換回來之後,我韓星紀再也不會淌這趟渾水,你們朝堂上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也不想參與,你我也就此彆過。”韓星紀很認真地看著宋濯遠。

“你我還未成親,為何已經想到這麼遠的地方了?”宋濯遠語氣中略微透露出一絲不滿。

“我這是深謀遠慮,跟你學的,況且你我又不熟,如果分離後遇到了,今後也就當交個朋友吧!”韓星紀朝宋濯遠眨眨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宋濯遠彆過頭,不再應答,心中的思緒如潮水般湧動。

韓星紀察覺到了宋濯遠異樣的情緒,但她隻道是宋濯遠以為重新拾回身體後,少了韓家這樣一個助力而感到不快。雖說自己隻是個不受寵的庶女,在韓家人微言輕,但韓昀好麵子,既已和宋府結了親,宋濯遠提的要求,作為嶽父的他自然沒有理由推脫,應是一家人鼎力扶持。倘若一旦和離,又上哪兒去找有如此權勢的世家呢?

“笑一笑,再皺著眉頭,到時候換回來,也許還未年老色衰,我的臉上便憑空生出幾條皺紋了,”韓星紀從身後拿出一個兔子形狀的糖人,遞給宋濯遠。暗金色的細糖絲在太陽的照射下暗暗發著淡淡的光芒,“兒時,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芩奕姑姑便會從木櫃中的那層布包中拿出一顆糖給我吃,她說吃完之後,不僅嘴巴是甜的,心也是甜的,此後的每一日,都是甜滋滋的快樂。”

宋濯遠看著咧著嘴笑的韓星紀,心中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他第一次從韓星紀的口中感到了真心,以及心中放下的戒備。

“我吃了這個糖人,你不就沒得吃了?”

“以防萬一,我又買了一個!”韓星紀又從身後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糖人,在宋濯遠眼前晃著。

說時遲那時快,韓星紀一個不留神,宋濯遠踮起腳尖把糖人奪了過去。

“這下兩個糖人都是我宋濯遠的了!”看著韓星紀一副“我好心開解你,你卻搶我食物?!”的樣子,宋濯遠不由得笑了起來,捉弄這個剛及笄的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

“算了,我韓星紀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嘴上雖是這麼說,但韓星紀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生吞了宋濯遠。自此之後,宋濯遠在韓星紀心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的形象完全崩塌。

“拿著。”宋濯遠從衣袖中拿出一個做工精致的木盒,遞給韓星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