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將雙手搭在了他的腰間,用力到指尖發白。
不知過了多久,許庭深鬆手了,自那以後,兩人再也沒有說過話。
一位在窗邊,一位在門後,隔著十萬八千裡。
高三根本沒有休息時間,連吃飯都隻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更彆說閒聊散步,隻不過身邊不再有熟悉的味道,便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許庭深對她冷冷的,收作業的時候,安知夏總會在那多停留一會,可許庭深隻是埋頭做題,隨手將卷子扔給她。似乎在怪罪那天她的放手。
就在下午突然發生了意外,安爸爸不知道從哪裡知曉了這件事情,直接鬨到了學校。
班主任廢了好大勁才攔下,但安知夏一露麵,安爸爸便揚起手給了一巴掌,頓時間紅腫一片。
安知夏很少哭,但這一次幾乎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不知是因許庭深的態度,還是這次太疼了。
“老子供你上學,就是讓你特麼的搞對象的?賤不賤啊!”安爸爸破口大罵。
“那臭崽子呢!怎麼不在這,老子非得打死他!”安爸爸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班主任,拿著桌上的訂書機就朝安知夏輪過來。
許庭深即使趕過來,一把抓住了安爸爸的手腕,甩到了一邊,安爸爸一時沒站穩跌倒在地。
許庭深臉色很難看,雙眸下掩蓋不住地冷意,嘴角緊繃,看似冷靜,實則脖頸上突出的青筋,無不昭示著他的怒火。
安爸爸顏麵儘失,卻還是怒狠狠的帶了安知夏。
許庭深拉住了她的手腕,可她不想看到許庭深受到任何傷害,硬生生的掰開了。
她看不得許庭深眼底出現一絲委屈,離開前甚至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回到家無非是一通打,反正也打不死,熬過高考就一切都會結束了。
安爸爸也並非在乎這個女兒,隻不過是談戀愛讓他失了顏麵,那張照片始終像個定時炸彈懸在頭頂。
安知夏渾身都很痛,腦袋一陣嗡鳴,隻記得安爸爸要將她關在家裡,再也不許見許庭深一麵。
安知夏用儘全身的力氣,從地板上爬起來找到了手機。
知夏:彆擔心,我很好,千萬彆來找我,等爸爸氣消了,我就回去上學。
安知夏刪刪改改,最後隻發出去了這一條。
許庭深沒有回複,他現在忙著打架。
他左思右想終於想起了一位可疑人物,他就是怕讓那個人在抓到把柄發給安爸爸就不好了,所以他最近一直刻意躲著安知夏。
可沒想到,竟然下午安爸爸就得知了這件事。
班裡的氛圍安靜又詭異,下午鬨了那麼一處,難免有嘴碎的在背後議論,但在許庭深給其中一位打出一鼻子血後,也沒人敢亂說了。
而在角落的趙庭,自打許庭深側隱隱的盯著他時,他就開始發抖,背後發涼。
可等到了晚自習結束都沒有動靜,他忐忑不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而就在不遠的胡同前,昏黃的路燈下站著一位身形高挑的少年,一身黑色扣著帽子。
許庭深微微抬眸,神色陰沉,趙庭清晰地看見他手裡拿著棒球棍。
趙庭從初中就和許庭深一個班,那人簡直就是個活閻王,隻要下手就是往死裡打,可偏偏每次又能全須全尾的回到班級上課。
而這條胡同不僅是死的,還是沒有監控的,他就算被打殘都不會有人替他作證。
趙庭當即就想跑,可許庭深一棍子飛過來敲在了他後腦,頓時就大腦痛的暈厥。
許庭深胸膛劇烈起伏,在他看見趙庭手機裡存有那張照片時,他就想宰了趙庭。
許庭深拾起那棍子,輕輕搭在地上一路拖到了趙庭眼前:“上報校方?”
趙庭被一腳踩在地上,嘴裡滿是泥濘,滿鼻子的土腥味:“不不不,我錯了。”
“錯了?”許庭深幾天沒睡好,聲音嘶啞,“你沒有錯,都怪我,當初放過你了。”
許庭深一棍子掄了上去,一下又一下,眼底的猩紅連夜色都掩蓋不住,許庭深這幾天根本不敢想象,安知夏正遭受著怎麼樣的折磨。
都是趙庭害的!許庭深見了鮮血隻覺得痛快,近乎聽不見趙庭的求饒聲,耳間轟鳴不止。
“庭深!”安知夏嚇死了。
許庭深微微愣了下,一轉身便看見不遠處的安知夏,一身睡裙拖鞋便朝他奔來。
許庭深一把扔掉了棍球棒,眼底浮現出茫然的情緒,他不想讓安知夏看到他這幅模樣。
安知夏因傷幾天沒去學校,今天忽然接到了趙庭的短信,說許庭深就在樓下要打死他,安知夏嚇瘋了趕忙衝了過來。
許庭深的情況很不好,整個人陰沉又頹廢,安知夏心疼壞了,一把抱住了渾身冰冷的許庭深,輕輕地撫了撫他的後背。
“庭深,我沒事,彆害怕。”
許庭深感受到她的溫度,半響才回過神,雙手緩慢附上她的後背:“安安,安安。”
一聲又一聲,纏綿又悱惻,不舍卻又委屈。
安知夏穿得薄,但身後的雙手好像洇濕了她的睡裙,她猛地起身抓起許庭深的雙手:“你手心流血了!”
懷裡的溫度突然消失,許庭深哪裡還顧得上手心,一把拉住就要走的安知夏,重新擁進懷裡:“沒事,再抱一會吧。”
第二天安知夏就決定正常去上學,雖然臉上還掛著彩,但總比讓許庭深平白擔心好。
兩人的事情還是引起了很大風波,畢竟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學校重視,嚴加看管。
安爸爸受不了其他人戳他的脊梁骨,至此以後便提前接安知夏回家,迫於學業壓力,兩人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
許庭深懶得裝樣子,除了安知夏沒給過誰一個笑臉,許庭深不能明著靠近她,隻能借著上廁所接水偷偷給她遞一些紙條。
通常是:加油,安安!還有一百零一天高考!
有時候會加一些小表情:三食堂的水煮肉片全是水煮,沒有肉片。???
安知夏將這些小紙條一起存在了卷紙夾裡,覺得累了就翻翻看,不知不覺都已經攢了好多了。
而在高考最後三天了,許庭深幾乎一節課傳一張紙條,興奮地語氣都要溢出紙外了:安安!我好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