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上前取了他口中的布條,獄卒一邊懺悔一邊用腦袋磕著地,“王爺您放過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老小全靠小人一人養活,小人錯了、小人錯了,求您了。”
獄卒懇求著,眼神對視上魚江的眸子後,絕望的轉向了花涼,“求你了,不、不要殺我,我以後再也不會輕薄女人了,嗚嗚。”
獄卒發自肺腑的認錯,然而作惡時也是真心的。
花涼的手抖動著,和昨日的殺戮不同,他在求她,她看著那張涕泣橫流的臉,無法痛下殺手。
魚江離將這一切全看在了眼裡,“怎麼?就這麼饒過他了?”
“我...”
“他欺辱你的時候,可沒這般認錯,他傷害你的時候,那副嘴臉可不似這樣悔悟!”
“求你了,我家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在...等、等我。”
“你在猶豫什麼!”魚江離上前握住了花涼的手,整個身子前傾貼著她,懷裡的人抖動著。
陸白和另一名侍衛墨色,有眼色的將獄卒架了起來。
“做孤的人不可心軟。”他拉著她的手捅向了獄卒的肚子,刀劃過他的衣裳紮進了肉裡,發出了駭人的嘶聲,魚江離冷涼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畔,“殺人便像殺動物,隻不過人會訴說,而動物隻能嘶鳴,你以後會慢慢習慣的。”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他說話的時候音色淡漠,懷內的味道冷冽如寒風,鑽入了她的鼻息,花涼不敢回頭。
刀被魚江離拔了出來,花涼的臉上濺了血,整個後背直冒冷汗,身後的人恐怖的令她害怕,昨日她站在那個空曠的場地,還不似這般想要躲避,她往前挪了挪避免與他親密接觸。
“他那麼對你,這一刀豈不便宜了他。”魚江離笑了起來,再次用勁,刀刺入了獄卒的左胸,花涼的眸中映出了血,鮮紅順著刀刃滴在地上,伴隨著獄卒的眼淚。
每一刀皆掌握著分寸,不足以致死。
“求王爺饒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給您磕頭、磕頭...”
魚江離卻溫柔低聲的對懷裡人道,“記住,但凡踐踏你的人,他們已經權衡了利弊,欺負你沒有任何代價,他們淪落這般皆是咎由自取。”他剛想發力,卻被她的另一隻手抓住了胳膊,魚江離停了下來。
花涼已經說不出話了,她側頭凝視著他,瘋狂的搖頭。
魚江離遲疑了一息,嘴角勾著森冷的笑意,嗓音低沉魅惑,“同情傷害你的人,不過是把刀子遞給了敵人,簡直愚蠢,想要強便收起你的心軟,必要時斬草除根,才能永絕後患,接下來...你來!”
獄卒還在磕頭,額頭已經擦破了皮,花涼想到了自己的腳裸,也曾這般暴露著,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求你了,救救我,我不是人,我真的錯了...”
“孤最欣賞的便是,你昨日殺人的時候,他們傷害你的時候,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你弱便注定被欺辱,彆讓孤失望。”魚江離站了起來,全權交由她實操。
失望會怎樣,會回去嗎?
花涼閉上了眼睛,在魚江離的注視下舉起了刀,她沒了昨日的恨,麵對血肉之軀刀身微微顫抖。
獄卒還在扭動,血浸染了地上的土弄了他一臉,整個人灰蒙蒙的,他絕望的掙脫著,無奈繩子綁的緊緊的,動彈不得。
老獄卒曾講過年關宰殺動物,而他怕是連動物也不如,動物還會給個痛快。
花涼觸到他求生的眸子,刀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魚江離看了她一眼,拾起了她放下的刀,猛地刺入了獄卒的身子,刀尖從他的後背穿了出來,他的口中溢出了大量的血,倒地的時候睜著眼睛。
刀間舔血,他像隻死不瞑目的動物。
魚江離拔了刀,骨節因為用力發白,他接過墨色遞來的帕子擦著上麵的血,然後將那把刀放回刀鞘,扔給了花涼,“它歸你了。”
花涼本以為活著便自由了,現在她明白了,他需要的是一把鋒利的刀,沒有感情的武器,而那把刀便是活下來的她。
“孤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下次還這樣猶豫不決,孤便不再留你。”魚江離邁著步子,並沒有失望,這一招足夠震懾她了。
花涼從一個地獄走到另一個地獄,一邊是烈火一邊是冰窟,走錯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複。
花涼見他要離開,還是大聲叫住了他:“...可他還有家人啊。”
魚江離聞聲停下了腳步,他轉過了身子緩慢蹲了下來,深邃的目光直視著她,“弱者沒資格同情彆人,你若覺得他們可憐,便要變得足夠強,強到可以違抗孤的命令,否則這般言論隻會讓人覺得可笑。”
“強大?”
“對。”
“可他們...”
“夠了!”
魚江離打斷了她,花涼閉嘴不言。
“明日起,孤會給你最製定最合適的操練,你是孤的臉麵,孤從不養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