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魚江離勒緊了韁繩,他整個人徹底抱住了花涼,花涼再也控製不住了回過頭去,正注視上他長睫下深邃的眸子,內心一驚胸腔內隻剩下“撲通、撲通、撲通”的聲響。
馬兒走過了好的路段,前麵冰雪鋪路並不好走,馬蹄子在冰上麵左右打滑,四肢更是不受控製的搖晃著,顯然馬上的人已經坐不住了。
魚江離先下了馬,小心的把馬固定在一棵樹下,這才把花涼抱下來。
花涼給馬兒喂了一些乾糧,幾人等了一會兒馬兒依舊不肯走,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一行人隻得牽著馬前行,走了很久天快要黑了,卻沒有見到一戶有亮光的人家,隻有光禿禿的樹杈。
這等條件相比魚江離打仗時不知強了多少,荒郊野外露宿倒也沒什麼可怕,隻是她一個女孩子在這種粗陋的環境生存,他隱隱有些擔心。
陸白和墨色走不動了,魚江離卻堅持往前走,他們隻能不違抗命令前行,不知何時才能停下,令魚江離意外的是,竟然看到了遠處有火把的光亮,隱約向這邊移動。
有了希望大家牽著馬順著亮走去,原是一個店家正舉著火把拉客,可這前不招村後不招店的地方,僅有一家小客棧,魚江離多了一個心眼。
隻是實在沒有辦法,大家便在這裡一同住了下來,本以為荒郊野外沒有人住,沒想到卻隻剩了兩間房。
店家看了一眼花涼有些為難,說不住前麵很遠的地方還可以住宿,魚江離見大家早已累了,兩間房便也認了,這樣便是陸白和墨色住一間,他和花涼...
魚江離掃著花涼的臉,他這次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他不是不放心陸白和墨色,而是不願意,對,發自內心的不願意她跟彆人住一起,隻是舟車勞頓三人一間太擠了,他覺得她大抵還不太懂男女同住的意思,而他才是最安全的。
想到這裡,魚江離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奇怪心思,好在花涼垂著眼睛並不看他。
花涼在司空牢長大,形形色色的事見多了她又怎會不懂,在她心裡魚江離和彆的男子不一樣。
在店家的指引下一行人上了二樓,陸白和墨色先進了自己的房間,花涼停在了她和魚江離的客房門外,她剛想進去幫他整理床鋪,魚江離卻打了一個手勢自己先走了進去,花涼留在外麵等候。
魚江離還是覺得這裡氛圍很怪,這種天住了那麼多人,店家還要親自拉客,他進屋查驗一番沒有任何問題後,才略微的放了心。
直到魚江離點頭,花涼才怯怯的挪了進去,並不看他隻是查看了那床,小的隻能容下一個人睡。
客房內倒是很乾淨,店家甚是有眼色的抱來了新的被褥,花涼立刻在地上將被褥子鋪開,床她是萬般不敢睡的。
之後店家又貼心的搬來了一隻大木桶。魚江離他們勞累了一天,早想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而花涼臉也被風吹得皴了皮,魚江離貼心的把浴桶讓給了花涼,“你先洗,孤想出去走走。”
說完話未等她反應便出了房門,隻是他哪裡也沒去,而是站在門外麵眼睛盯著客棧的四周。
花涼隱約可以看到他晃動的影子,從來沒有人這般守護過她,她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像在司空牢裡那一片小小的簾子。
她快速的洗完澡換好了衣裳,頭發濕噠噠的滴著水,才害羞的開了門,而他果然站在外麵。
花涼讓店家又換了一桶水,她這才鑽進了地上的被褥裡,背對著他佯裝閉著眼睛,耳朵裡是嘩啦嘩啦的水聲,花涼的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直到他聽見他從桶中出來,還在緊縮著心。
等魚江離走到她前麵,花涼才發現他已經穿好了衣裳,心下鬆了一口氣,而他卻從被子中提起了她,該來的終究要來了嗎?花涼閉緊了眼睛。
等等,他在給她擦頭發,花涼不可思議的盯著他,似乎不知道說什麼,他總是對她這般好。
“頭發濕著不可睡覺。”
以前老獄卒也這般叮囑過她,隻是她才不管不顧呢,次日少不了要頭疼的,直到擦了半乾他才放開了她。
花涼再次鑽到了被子裡,熄了蠟燭,魚江離回了自己的小床,明明很困卻睡不著,他睜著漆眸躺在床上,用眼睛瞟著地上的人,有月色照了進來,似乎看到地上的人在抖動。
“地上很涼嗎?”魚江離隱隱擔憂。
“您還沒睡著?”花涼回。
魚江離沒有回答,屋內靜了下來。
許久她聽見他走下床的動靜,魚江離把自己的被子放在了她身上,黑暗中花涼瞧不清他的神色。
魚江離知道自己已經快讓她死心塌地了,他要的便是這種被拯救後的忠誠!
魚江離做完這些剛想轉身,還未等他邁步,自己手心一涼,他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