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歇斯底裡的釋放(1 / 2)

魚江離眸子隻剩下無儘的淒涼,眾人見他們的主子口吐鮮血,當即驚慌失措的去傳了大夫,可是魚江離又怎願等待,他內心全是花涼的身影,他隻想去確認那就屍首,倘若真是她,他無論如何也要帶她回家。

所謂的處以極刑,宮內的好友張橋坦言,是讓人聞風喪膽的腰斬,即便施刑完畢人也不會立刻斷氣,眼睜睜的等待自己死去該多害怕,魚江離不敢再想,他艱難的支撐著疲乏的身子,讓下人備了兩匹精壯的馬。

花涼犯了錯他會給她相應的小懲,可他從未舍得多動她一根手指頭,哪怕她撅撅嘴巴他都會心軟,他在聽到“腰斬”兩個字的時候,渾身的汗毛直豎,胸口像被一隻利劍刺穿了心脈,他闔了闔眼無法平靜,睜開的時候眼底猩紅一片,連帶著嗓子酸澀乾渴。

這一刻魚江離怕極了失去她,他上了馬滿臉憔悴,樂竹擋在馬麵前求他不要走,而他眼裡再也看不見旁人了,一揮馬鞭向著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甚至連樂竹跌坐在地上的哭喊也未能阻止他。

魚江離沒有帶任何人,一路風餐露宿僅歇了片刻,耳邊的風呼呼作響,隻有跑起來他的心才能不那麼慌,劇烈的顛簸讓他暫時忽視掉飛快的心跳,直到馬兒的前蹄跪了下來,喘著粗氣再不能動。

魚江離便換了一匹馬繼續趕路,手上的血染紅了韁繩,可他不敢鬆開繩子,他隻想快一點兒,再快一點兒。

他知道沒有皇帝的召見,他這般火急火燎的回宮,定會引發朝中騷動,甚至會因為刺客之事受牽連,可是他已經不管不顧了,身上的白色氅衣被風吹出了褶痕,那匹栗色的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終於經過長途跋涉,魚江離最終順利抵達了皇城,期間全靠意念支撐,因為許久未曾歇息,眼底的黑色滲出了皮膚,兩目暗黑,他不敢閉眼隻要閉眼,必然會浮現腰斬的淒慘場麵。

到了地方那股意念消退,魚江離勒住了馬,人從馬背上重重跌了下來,白衣沾了塵再沒有了以往的意氣風發。

他跌落馬背後,周圍圍上了人群,他們對自己指指點點,魚江離試圖看清頭頂的暗黑的天,卻發現一切都變得飄渺起來,眾人竊竊私語,而魚江離連喘息都費勁。

魚江離的手早已血肉模糊了,個彆血泡還未擦破,他心裡的疼超過了任何,他想到花涼說他真好,眼淚便再也控製不住了,狼狽又怎樣,被人審視又怎樣,他終於歇斯底裡的哭了起來。

直到摯友張橋過來接應了他,見他這般才心疼的把他扶起來,魚江離還在問,“她在哪裡,孤要去見她!”

“阿魚不要慌,那個女子就停在刑部牢房,我這便帶你過去。”

魚江離想要挪動,隻是腿腳發軟,勁邁了一步後單腿便跪在了地上,整個身子虛弱極了,本是可以見到她了,內心卻陡然驚慌失措,倘若不去看她,她便不是她了吧。

連做決定都要用光勇氣,魚江離痛苦的站直了身子,從張橋後背伸手勾著他的肩膀,沙啞的開口道,“走。”

“我都好久未見阿魚哭了,哪怕是令尊的鞭子抽在阿魚的身上,阿魚也隻是執拗的皺著眉,你何苦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阿魚隻是喜歡隻是一個女子罷了,這世間女子千萬...”

世間女子千萬,魚江離唯獨想取一瓢獨飲,隻是他沒有力氣解釋,卻在聽見張橋的話後再次紅了眼。

“你可知道萬一這個女子,真的是阿魚所要找的人,你將被淪為眾矢之的,他們早就想暗中除掉你了,你去即柳城已惹眾怒,所以…阿魚即便認出了那個女子就是自己找了許久的人,也不要露出任何破綻,若有人問,阿魚便一口咬定隻是長得相似,之後的事張橋自有辦法。”

見魚江離不說話,張橋又叮囑道:“咱們在朝堂之下部署了如此久,隻差最後一腳,阿魚就是有千般無奈也要吞下,千萬不要顧此失彼,撇開關係對大家都好。”

“我...”魚江離隻說出了一個字,花涼連家都沒有,她隻有他了,他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

當初那個嗤笑選江山和美人的少年,終究在遇見喜歡的人後有了軟肋,他會攬下全部的罪名,絕不連累了張橋和暗線中的忠正之臣!

張橋和他在刑部的大門前停了下來,張橋拿出了一塊令牌,餘光瞟到了跟蹤的線人,他不緊不慢道,“王爺前來查案,爾等還不速速開門!”緊接著又小聲的在魚江離耳畔道,“早去早回。”

魚江離停了一息,手抓著張橋的肩膀用了用力,張橋便知他在道謝,可他的身子還在抖,張橋低聲呢喃道:“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進去?”

“孤可以。”魚江離鬆開了手。

“還是我陪你一起進去吧,萬一有事還可以照應,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啊,少逞強!”

“辦案而已,孤還沒有慌到失了分寸。”對待陌生人他可以不當回事,若是在張橋麵前哭怕是很丟人,他擺了擺手終於站定了身子,張橋站在他的後麵沒有跟著他。

魚江離邁著沉重的步子,每走一步便離她更近一步,每走一步他的心便千瘡百孔,守衛打開來牢門,魚江離跨過了門檻回眸看了一眼張橋,才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