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鬆了一口氣，把衣裳合上了，“你因為懼水才不敢吃魚，而我又怎會隨意帶個陌生女子回家。”

花涼點頭，“你衣裳的味道確實似曾相識，甚至每日晨起便會重一些，可這裡並沒有熏香，是用的什麼香料嗎？”

淩寒抬起胳膊聞了聞，這顯然是魚江離寢殿內的氣味，他思索了一臾道：“有嗎？”

“嗯，很香。”花涼不知為何，內心竟有幾許失落，眼前的少年相貌已是極佳。

可夢中的少年，他背對著自己時，她都能想象到，少年下頜冷漠揚起的傲氣，帶著一種她想要靠近，又無法靠近的疏離感，即便這次夢中他麵對著自己，她還是能感受道，那種令人絕望的距離感。

淩寒見她沉思趁熱打鐵道：“我想起來了，我身上的味道，不過是每日去河邊打魚，才沾染上的，可能是那裡的草木香氣吧。”

花涼點頭，之後再次疑惑發問，“隻因為吵架，我便要殺你嗎？”

“不過是小傷而已。”淩寒說完竟得寸進尺的，攬住了花涼的肩膀。

花涼沉默了一息，身子本能的掙脫，可他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熟悉的讓她覺得心安，她調整了一個姿勢，不知不覺竟倚著淩寒睡著了，夢中那個少年沒有出現。

等到她睜開眼睛，淩寒還是同一個姿勢，花涼擦了擦嘴角，才發覺睡得過於忘我了，竟然流了口水，她紅著臉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才趕緊起身道，“你今日不去打魚嗎？”

淩寒回道：“不去，今日我想陪著你。”

花涼沒有說話，挑明的身份後，她竟會感覺不自在，便找了一個借口，“你還是去吧，貓咪沒有魚吃了。”

淩寒笑了笑，“花涼是不是想讓我賣完魚，給你買好吃的？”

花涼趕緊點頭，“嗯，你快去！”

淩寒說：“我的腿站不起來，你先扶我一把。”

花涼愧疚道：“你該早些喊我的。”

“我不是看你睡得香嗎？”淩寒怕她自責，“我這條腿本來就沒有知覺，另一條腿麻一會兒便好了，這樣吧你若在家無趣，今日我便不去打魚了，咱們上街給貓咪買吃的！”

花涼的眼睛亮了，“上街嗎？”她從未想過上街，被他這麼一說便來了興致，“等我梳洗一下。”

“不用，戴帷帽就行。”淩寒自然的牽起了花涼的手，“走吧。”

花涼的手心溫熱，她遲疑著還是抽了出來，“我去拿帷帽！”

這樣兩人同騎了一匹馬，很快便來到了皇城大街，淩寒先下了馬又扶她下來，“你等我，我去把馬栓起來，彆走遠了。”

好，花涼點頭，眼睛盯向了彆處，街上熱鬨極了，她的眼睛被一位白衣少年吸引了，那少年正立在一處首飾攤前，目光溫柔的盯著一支簪子看。

花涼看了少年好一會兒，心下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簪子，才讓他如此猶豫不決，看樣子定是送給心愛女子的。

好奇心驅使著花涼，花涼鬼使神差的往前走了走，淩寒正好栓完了馬匹，他衝她喊了一聲，“花涼那邊有酥餅，咱們去吃吧！”

花涼聞聲才收回了步子，她的心沒有由來的開始疼發疼，一瞬後，她還是跟著淩寒走了，末了她悄悄回了頭。

“在看什麼？”淩寒關切的問。

花涼隨意答道：“那邊有好看的首飾。”

淩寒大氣道：“等咱們吃飽了，我給你買！”

“好！”花涼心不在焉的回，再回眸那個地方，早已沒了少年的身影。

——

魚江離放下了簪子，他的目光莫名的望向了，花涼剛才站的位置，一個叫賣的小販正好路過，擋住了他的視線，魚江離收回了目光。

攤主卻不耐煩了，“客官，你都看半天了，這還買不買了？不買彆耽誤我做生意！”

魚江離聽罷，才離開攤位對攤主道：“對不住，對不住，不買了。”

“沒有姑娘送，你看那麼久！”攤主白了魚江離一眼，又見他走遠後，“穿的人模狗樣，幾文錢的簪子都買不起！”

魚江離聽見了他沒有回頭，那些不認識的人，口中說的話便隨他們去，他隻是想到了以前，自己送花涼簪子的場景。

——

花涼和淩寒買了酥餅後，又去了賣羊雜湯的店，之後淩寒一拍腿道：“我想起來了，還有更好吃的蜜糕果，就在這等著我去買，難得來一趟吃個夠。”

花涼客氣道：“小寒，夠吃了！”

淩寒見她推辭，“多吃一些，我很快回來！”

花涼見他跑了出去隻剩了自己，她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沒注意身後坐了一個人。

那人先她一聲開口，“店家，一碗羊湯！”

花涼的身子一怔，“這聲音？”等等，這隱約傳來的氣味，她奇怪的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