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江離不解,“那時她的眼睛,並不能看清孤的模樣,為何偏偏記住的是這段?”
魚江離沉默著,一瞬眼神便暗了下去,她還是恨他的吧,她忘記了自己,卻記住了一個連模樣都看不清的人,顯然教書先生比他魚江離重要。
淩寒見魚江離愣神,用胳膊碰了碰他道:“想什麼呢,臉這麼臭,得了便宜賣乖,那個先生不也是你?”
淩寒說完,又觀察了魚江離的臉色,“還、還是...我的話說重了?”
“無妨!”魚江離掃了淩寒一眼回道。
“魚江離,你真是得寸進尺!”淩寒被他氣歪了嘴,他又絮絮叨叨,控訴了魚江離半天,這才覺得內心好受了些。
魚江離的手放在下巴處,神色微樣,“你覺得孤...該怎麼辦?”
淩寒也不知怎麼般,良久他盯著魚江離,“你彆又用這種眼神看我,問題的關鍵不在我,在你怎麼想?”
魚江離歎息一聲,“孤這就回王府去。”
淩寒沒有頭緒,隻說:“你這一回去未免太刻意了,不如就承認吧,她又不知道你真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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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涼等了一會兒見倆人還未回,便出門找了過去,見到愁容滿麵的兩人,“你們倆怎麼還不進去?”
淩寒見花涼出來,有些緊張的接話道:“我們這就進去。”
花涼這才作罷,魚江離隻得跟在他們身後,三人一同進了店,花涼回頭對魚江離道:“公子,既然認識不如坐一起吃吧,你會覺得...叨擾嗎?”
淩寒也幫腔道:“既然是熟人,有什麼打擾的,是...吧?”他攬住了魚江離的肩膀,“你彆耍心眼子,我會全程盯著你的。”
魚江離無奈的一笑,用力拍開了他的手,“就坐一起吧。”
“好疼!”淩寒叫了一聲。
花涼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已經這麼熟了嗎?”
淩寒撇下魚江離,隻身走到了花涼的身旁,“那當然了。”他得意的說著,緊接著回頭對魚江離道,“你坐我們著桌來。”
花涼見淩寒語氣不善,她打圓場道:“還是坐他的那桌吧,那邊的窗子更大一些。”
淩寒無奈,隻得去自己的那桌端了碗來,口中嘀咕道:“魚江離到底哪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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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終於落了座,淩寒冷著臉盯著魚江離,直到花涼察覺出了異常,“小寒,你又怎麼了?”
淩寒生氣道:“今日的羊湯味道太寡淡了,我吃不下。”
花涼無奈的盯著他,“寡淡嗎?你不還沒嘗?我吃著味道適中啊,這家店還是你推薦的啊,你當真不吃?”
淩寒賭氣道:“不吃!”
花涼蹙眉把湯推給了魚江離,“這碗他沒動過,扔了怪可惜的,我也吃不下了,你若不嫌棄...”
魚江離接了過來,“不嫌棄。”
淩寒大喊:“你憑什麼給他啊!”
淩寒的聲音剛落地,店內的食客皆看向了他,其中一個眉毛帶著疤痕的男人,猛地站起來道:“你喊什麼喊,吃飯也閉不上嘴?”
淩寒在花涼麵前丟了麵子,他的火氣蹭蹭往上竄,“我想喊就喊,這店是你家開的?”
疤痕男虛著眼睛盯著淩寒,他摸了一下眉毛上的疤,“你說的不錯,這間店前兩日,已經抵給老子了!”
刀疤男話畢,又騰的站起來幾個人,眼神皆散發著凶惡之氣。
淩寒看了一眼店小二,店小二直點頭,他當即便換了一副麵孔,“對不住,羊湯喝多了火氣大,您吃飯。”
刀疤男前兩日剛搶了這個店,本想著好好做生意,這才兩天就有人要砸場子,他才不買賬呢,他對著身邊的人道,“砸場子的,給我打!”
淩寒不會功夫,眼見他們來真的了,當即有點招架不住。
魚江離知道淩寒腿腳不便,打起來定是要吃虧的,他便單手抓起淩寒,不顧淩寒的叫喊,把他從窗戶扔了出去。
這時刀疤男已帶著人圍了上來,“多管閒事,他跑了你們可跑不了。”
花涼緊緊的抓著魚江離的胳膊,一瞬卻望著他的側顏失了神。
刀疤男挑了一下眉毛,“打死他們!”
魚江離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他不疾不徐的開了口,“說吧,你們要多少銀兩?”
刀疤男的手下們停住了,他們麵麵相覷後盯著刀疤男。
刀疤男咽了一口唾沫,“說了給我打!”
魚江離淡淡的揚眉,“一百兩夠嗎?”
一個賊眉鼠眼的手下,趕忙上前對刀疤男低語道:“老、老大,咱們剛下山也不會做生意,那羊湯熬的確實有些火大,再說那...可是一百兩啊。”
刀疤男沉思了一下:“二、二百兩!”
魚江離一笑,氣勢不怒自威,“成交,飯閉你找個人隨我去取,分文不少你的,隻是我那兄弟...”
刀疤男識趣道:“快,快去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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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寒一瘸一拐進來的時候,魚江離正一臉雲淡風輕的喝茶,刀疤男的手下們,又是給魚江離捏肩又是按腿的,刀疤男點頭哈腰的立在一旁。
魚江離半合著眼瞼,“小寒兄,快來坐啊。”
淩寒無奈的走了過去,悄聲對魚江離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公報私仇,那可是二樓啊!”
魚江離攤了攤手,淺勾著嘴角,“瞬間想到的。”
淩寒:“你...”,他沒忍住伸手捏了魚江離的臉,“過分!”
刀疤男顯然看不過去了,他打掉了淩寒的手,“你怎麼能這麼對咱哥。”
“咱哥?”魚江離什麼時候成他們的哥了,淩寒聽罷嗚嗚的趴到了花涼的肩頭,“他們欺負人!”
花涼沒有躲開,她甚至輕輕的拍著淩寒的背。
魚江離將一切看在了眼裡,心中無邊的醋意,不受控的在空氣中蔓延了,長睫下漆目動了動,“走,咱們取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