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轉頭注視她一瞬,伸手從後座拿一條毛巾塞到她懷裡,“雨大,擦擦。”
接過毛巾,她臉有些紅,現在她的模樣一定是狼狽極了。
“謝謝!”
江遇白悠悠道:“給你一條毛巾,送你到地鐵站你就謝謝我成這樣。那我要是把你送到家,你該怎麼謝我,嗯?”
他的尾音拖得很長,帶了些調笑的意味,又勾人魂魄,讓她一時間思緒凝滯。
“啊?”
她的長發有些淩亂,小臉和鼻尖彤紅,眼裡水潤,乖的不像話。
江遇白一時沒忍住,上手揉了幾把她的長發,果然正如他所想象的,十分細軟。
他手上有薄繭,應該是長期握筆畫畫造成的,摩挲下產生陣陣餘熱,那餘熱從頭頂直接迅速傳遍全身,讓她感到酥麻與戰栗。
她隻得死死地壓住頭,不敢動,感覺自己臉上如火燒,整個人如同在蒸籠裡烤。
“你頭發亂了。”江遇白收回手,瞥見她耳尖上的一抹紅,看她被他摸得炸毛的頭發,溫柔了眉眼,輕咳一聲:“我剛好去蘇州有事,順便送你到家。”
“哦。”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拚命壓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以及即將群魔亂舞的念頭。
然而,終是徒勞。
他為什麼要摸她的頭,為什麼對她這麼親昵?
可他不是說她頭發亂了嗎?他一定是好心幫她理頭發呢,一定是這樣!
路程很長,靜默的空間充斥著尷尬。
她悄悄清了清嗓子,問:“我能放音樂嗎?”
“嗯。”
她伸出手去摁音響,可不知道怎麼的,老是摁不開。沒轍,她湊近細看哪裡出了錯。
“怎麼了?”江遇白的聲音仍是淡淡的,卻讓她覺得多了一層溫柔。
“這個,好像有點打不開。”
“我看看。”
她剛想推開,卻發現他的手繞過她的肩膀碰到音響觸摸屏上,急忙縮回手。
現在的她就好像被他一手環在臂彎裡一樣,知道這種情況有多曖昧,她整個人熱血直衝到頭頂,眼睛不知道往哪兒看,手也不知道往哪兒放,身體僵直得像木偶。
感知到他撤開手,她縮著肩膀直板板地倒回副駕,眼神隻盯在一處,生怕自己露餡,異常窘迫。
半晌,江遇白聲音裡帶了些嚴肅:“你是不是上火了?”
“嗯?”她機械式地轉頭看他。
他眼裡沾染了焦急,那眼神能讓人瞬時置身於融融暖陽,嗓音動聽誘人:“鼻子。”
她這才發現一滴兩滴血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用手一抹鼻子,指尖都是鮮血。
血???
她是輕微暈血的,一看到血就渾身發軟,淚腺開始分泌旺盛。
江遇白將車開到路邊停下,見她一直用紙巾包住鼻子沒出聲,問:“怎麼了?”
她不應。
他就將她的臉抬起來,隻見她眼睛彤紅,淚水如珍珠般不斷線,惹人心疼。
“怎麼了?”
李丹青牙齒打顫,聲音發抖:“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血。”
江遇白抬手輕輕地讓她的頭後仰,抽出幾張紙替她擦了擦手。
“最近天氣乾燥,容易上火,多吃些降火的食物。”他動作很輕,聲音很又低又緩,有一種撩撥心弦的誘惑力。
“嗯,你也是。”她附和。
李丹青覺得這段路格外漫長且磨人,車內音樂舒緩動聽,他開車很穩,坐在副座上的她不知不覺地赴會周公。
等到車窗上傳來敲擊聲,她才轉醒,一抬眼就與母親熟悉且凝重的麵孔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