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 伯都十七年,暮春時節雨紛紛,京……(2 / 2)

傅道霆順著他的話望去,確實看到了那東西正向這裡飄近。等到離得近了才發現是一個人。

少年不知如何是好,遲疑地看向傅道霆:“王爺...”

傅道霆已經跳入水中,遊向那處。小孩轉身匆忙地叫喊著院裡的人出來幫忙。

傅道霆大口喘著粗氣,逆流而上拖著王槿如的身體遊往岸邊,院裡眾人見狀立馬上前將傅道霆和王槿如接上岸。

小孩拿來草席鋪開,傅道霆抱著王槿如將她放在草席上。

見是救上來的是女人,傅道霆讓前來幫著救人的男性下屬都回院裡去,然後讓小六去河邊收拾漁具和木桶。

她上衣左側一大片都被染紅,人也泡的有些浮腫。

應大夫蹲下把脈,診出她還有微弱的心跳,又輕輕撥開眼皮查看眼睛的狀況。此時左側胸口處還有血液滲出,不過能確認的是人還活著。

大夫便鬆了口氣:“公子,她還活著呢。您力氣大,幫我挪回院裡再行醫治。”

傅道霆將王槿如抱回院裡,找了一處偏房,將她放在床榻上,又接過下人送來的被褥蓋在王槿如身上,隨後在屋內床前的梨花木桌前坐下:“應大夫,她左側血流不止,可曾傷及心臟?”

應大夫隔著被褥探了探心臟的情況,臉上一閃而過詫異的神色,然後一言不發地將王槿如身上的褥整理好。

小六氣喘籲籲地背著醫藥箱、端著茶壺和茶盞走進來放置在木桌上。傅道霆一邊打量著女子的情況一邊伸手提起茶壺倒水喝。

大夫取出銀針放在燃燒的火上仔細燒過之後,對王槿如施了針。

沒過多久王槿如便醒來,伏在床榻前將肺部的水嘔吐出來。隨著意識的清醒,傷口疼痛的加劇,她捂住左胸口。盯防著屋內的幾人心生惶恐:“你們...你們是誰?我...在哪?”

應大夫又在一旁問道:“姑娘可是從高處跌入水中的?”說著上前去檢查頭上是否有傷,而後發現頭部左側有傷口,似是碰撞所致。擔憂道:“這位姑娘可能撞上了石頭,腦中有血塊暫時沒有辦法清除,所以記憶可能會受到些影響。”

傅道霆此時起身拿起茶壺倒了另一杯水:“姑娘,我們隻是想救你一命,你不要害怕。”說完喝了一口自己茶盞裡的水,一飲而儘將空杯子側立給她看,然後端起另一個茶盞走到床前,將茶盞遞給她。

眼前的男子眉眼冷峭,麵部線條乾淨利落,高挺鼻梁下的嘴唇輕抿,整個人透露著介胄之間才會生出的肅殺氣質。

王槿如半信半疑,但還是接過茶盞喝下裡麵的熱水。

應大夫見此在木桌前坐下,捋了捋花白胡子,從醫藥箱中拿出紙筆,寫下幾張藥方和藥膳的單子交給小六:“告訴吉嬸按照這個方子去煎藥吧。藥膳先不急著做給她吃,等身體好一些再做藥膳給她吃吧。...至於頭上的傷,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處理過這樣的情況了,您先照顧她的外傷吧。”

將醫治的東西都收回藥箱後,應大夫想了想還是回應了傅道霆:“公子,至於她左側的傷...隻是貫穿傷沒有傷及心臟。和你一樣將養就行了。”說完看了看傅道霆搖搖頭。

“謝謝大夫,小女子現下無以為報,待小女子傷愈後想辦法...”王槿如見應大夫正要出門,想起身道謝。

“不必,謝謝您身邊這位公子哥吧。”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六替應醫生開口:“公子,彆放在心上,爺爺一向都這樣心直口快的。”

傅道霆語氣平靜道:“去煎藥。”

小六見傅道霆沒有生氣,立馬又笑臉盈盈地出門下樓去廚房了。

王槿如大概明白了事情原委,戒備少了幾分。她拉開被褥想下床拜謝傅道霆。傅道霆看出此意,便盯著她道:“姑娘不必這麼客氣,你現在無處可去,就先在此處靜養吧。”

“公子...您為何要救我?”

傅道霆見她沒有放下防備心,耐心地解釋道:“姑娘,像我這樣在江湖上飄的人,難保哪一日就遇到了天災人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對你施以的善意,說不定來日就能庇佑我,不是嗎?”

王槿如細細地揣摩著他話背後的深意,想來他隻是為自己積德才出手相救。但她並不確定他就是江湖中人。

王槿如略帶愧疚:“小女子萬分感謝您和應大夫的救命之恩,隻是現在無以為報...”

“我愛財,想報答這有何難?”傅道霆通過她身上的服飾判斷出她應該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繼續揣測道:“想必以姑娘的家境足以報答我今日的相救之情吧。”

此時小六端著湯藥上來了,他將藥遞給傅道霆,但傅道霆擺了擺手,讓他將藥遞給床上的王槿如:“她傷的更重,端給她吧。”

小六又將藥遞給王槿如,王槿如看著麵前兩人不容置喙的神情,接過藥碗一飲而儘。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麻煩各位了,我想不起來之前發生過什麼...現下隻能在府上給你們添麻煩。等我記起來處我就會離開這裡。”

傅道霆默許,隨後補充道:“姑娘,你身上的衣衫在河水裡浸泡得久了,如果不更換恐怕會讓你染上風寒。雖說是開春了但是天氣還沒有暖起來,這院裡隻有吉嬸兒一個女人家。如果你不介意我會讓她過來幫你換。”後又將小六介紹給她:“你有需要的話,可以直接找他。我還有要事就不再叨擾姑娘了。”

說罷,起身整理了深青色袍衫,隨後大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