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夜宸,萬一你洪堡大學申請失敗了,怎麼辦?” 玦影抬起頭,認真地問。
“那… …我就,不當教授了。” 居夜宸垂眸含笑。
玦影笑出了聲,淺淺道了句:“我養你。”
我在柏林,等你。
一如既往的一個工作日,周五,七點,居夜宸睜開了眼睛。
整理洗漱完畢,他給自己煎了一個起司歐姆蛋。他優雅地用完早餐,將餐碟清洗,擺好。他換上了襯衣和黑色西裝,戴上了金鏈眼鏡,出門,乾淨利落。
深秋的寒意染出了金燦無比的銀杏葉,層層疊疊落滿校園大道,踩上去綿密而踏實。遠處的楓葉林姹紫嫣紅,偶有幾片飄到了銀杏堆裡,在陽光照耀下分外好看。居夜宸輕輕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他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時就在那片楓樹林下,傻傻地問自己,要不要一個孩子。
步入辦公室,他和瀾心問了早安,徑直走向辦公桌,落座,打開筆記本電腦。
他與往日一樣查看著電子郵件,略過一貫偷懶學生的請假條,將學院公告郵件設置為已讀,直到他將視線落在一份特彆的電子信件上,點開,閱畢,他唇角一勾。
他關掉筆記本電腦,和瀾心道了聲:“我突然覺得不舒服,今天請假。”
傍晚,居夜宸出現在柏林愛樂廳門口,搶到了為數不多的站票,他取了一本場刊,還買了一束橘粉色的洋牡丹。
玦影,柏林愛樂樂團小提琴首席,前維也納愛樂樂團小提琴首席,前上海愛樂樂團小提琴首席,美國科蒂斯音樂學院碩士,上海音樂學院學士… …
我的妻子很有本事。
她現在就站在舞台的左側,她的右側是尊敬的樂團指揮,她的後方是柏林愛樂樂團。
她就像女神,坐擁著整片星辰大海。
她一襲暗紅綢緞露背長裙,烏發夾耳,在如晨曦鳥鳴般悅耳的掌聲中,架起了小提琴,吟唱出如詩歌般柔美的旋律。
那柔美的體態,合著樂聲輕柔搖曳著,仿如她就是一隻翹首歌唱的夜鶯,當樂聲四起時,一瞬間,這世界便染上了絢爛的色彩。
她披星戴月,整個交響樂團在她的身後,用雄壯燃燒著悲壯。她眼神堅毅,舉手投足間散出冷冽的氣息,凝聚著整個樂團。那是眾星拱月。
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協奏曲D大調作品35,第一樂章。
第一小提琴,玦影。
她就是我居夜宸引以為豪,愛慕、也仰慕的妻子。
散場後,居夜宸遞給玦影一束橘粉色的洋牡丹。
玦影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仍十分鎮定地欠身感謝。她嘴角一勾,道:“居夜宸,找到這,挺有本事的。”
“還行,是你出名,網上能查到。” 居夜宸垂眸笑了笑,抬頭不露聲色道。
他倆就這樣靜靜凝望著,眼神中有述不儘的相思與纏綿。許久,玦影才眨了眨靈動的雙眼,背後傳來一句流利的法語:“玦影小姐,這位是誰?難道是男朋友?”
“他啊… …” 玦影沒有回頭,她仍注視著居夜宸。許久,她才用法語回複道。
他是我的丈夫,他叫居夜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