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 II 正大光明嗑CP(2 / 2)

夕落而眠 Shadow影子 5872 字 2024-03-30

“你倒是知道我下一句要說什麼。” 黎雲天微微垂眸,迎上一雙無辜又委屈的渾圓眸子,它們波光瀲灩的,黎雲天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偷溜出來的?”

居夜鶯小嘴一撅,像是不滿意自己在黎雲天眼中竟然是個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女。這麼一想,她便越發理直氣壯道:“沒有,我媽同意的。”

她感受到黎雲天輕呼了一口氣,卻是吹不走那人臉頰上灰蒙的霧色,叫人看不清:“學長,你乾嘛去了,怎麼臉上都是灰,頭發上也有。”

總不能告訴這個小傻瓜自己剛從一場空襲中死裡逃生吧。

黎雲天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一隻修長纖細的手掠過了黎雲天的眼前,輕觸了觸他額間的碎發。黎雲天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這下,就連居夜鶯也驚覺他們似乎突如其來地,有些太過親密了。

兩人手忙腳亂,放開了彼此,卻是黏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居夜鶯輕拈著衣衫,為了化解尷尬,隻得硬著頭皮又添上一句:“學長,你肩上也有落灰。”

靠。還不如不說呢。

居夜鶯凝眉轉身,豈料直接就對上了奪門而出的劉教授。

一看到黏糊糊的兩個人,劉未醒那敦厚的身板頓了頓。他小眼神驟然一眯,隱約透出了些許笑意。那凜冽的目光悠悠掠過潮紅上臉的年輕男女,不禁替他們春心蕩漾了起來。臃腫的體態輕飄飄地,飄過了他們,最後停在了卸貨區,居然若無其事念了句:“雲天,叫你出來是搬東西的。”

“教授,你知道夜鶯會過來?”

“嗯。” 劉未醒意味深長哼了一聲,禮貌接過了司機遞上的物品清單,瞄了片刻,又拋出一句,“夜鶯,你這是早來了一周吧?”

“嘿嘿。” 居夜鶯狡黠笑了笑,如同一個惡作劇闖禍的小女孩,想要倉皇而逃。那小碎步邁得輕快,似要逃進黎雲天的身後,但在撞上對方嚴肅正經的眼神後,反倒朝著反方向又挪了幾步。

“教授,您怎麼都不勸一勸,她一個女孩子的。”

劉未醒抬眉,斜睨了黎雲天,片刻,目光又落回那張清單上,平鋪直敘的語氣像是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來,居夜鶯女士她成年了,居淑敏教授也沒反對。二來,我們這裡五個大男人,要接診灼傷女病人,的確也不方便。”

確認清單無誤後,劉未醒開始盤點起了物資:“三來,她來了,有些人老是低頭看手機的毛病,沒準就不治而愈了。”

呃。

黎雲天臉色一陣煞白,隻聞身邊人噗嗤一笑,根本沒好意思側目去解釋。

“愣著乾嘛?來搬東西。” 向來謙遜有禮的劉未醒難得露出一抹輕笑。

黎雲天無奈,乖乖走過去,搬起第一箱。豈料回程時,他卻在玄關處被出來看熱鬨的霆霄和單先生堵住。這倆人,一人一邊,倚靠大門,看似津津有味,十分享受。

“黎醫生,這麼好看的妹子,也不介紹下?” 見黎雲天若無其事,側身直接進了門,單先生笑意盈盈,毫不客氣揶揄道。

這人是自來熟了?

黎雲天不緊不慢將第一個箱子放置候診區,轉身又走了出來:“這位女士名叫居夜鶯,她會是這家診所的醫生,她還是我… …” 黎雲天頓了頓,視線再次回到那隻毛絨絨的小兔子身上,好似在極其紳士地征求一個同意。

我能唐突地說,她是我的戀人嗎?

“學妹,學妹,我是學妹。” 慌亂中,居夜鶯紅著臉,習慣性脫口而出,然而,這話說出口後,竟然… …有一絲後悔。

黎雲天低頭笑了笑,也沒說什麼,不緊不慢走回卸貨區,準備搬起第二箱。

“這樣啊,我以前還真沒見過這麼摟摟抱抱的學長學妹。” 單先生像是上了癮般,繼續認真地調侃著。他還故作油膩地湊到霆霄跟前,似要討抱,卻被無情推開了。

砰——

這一箱有些沉,黎雲天沒搬穩,箱子剛離地,便又重重摔了回去。黎雲天撇嘴一哼,隻聞耳邊又是一陣輕笑,他轉頭去找居夜鶯,卻發現這隻機靈的小兔子早就逮到機會落荒而逃。

“我剛看到黎醫生急衝衝跑出去,以為是去搬東西的,沒想到是去抱學妹啊。” 見小學妹提個行李箱鑽進了診所裡,單先生更是肆無忌憚,繪聲繪色起來,儼然一副市井說書先生的模樣。

是啊,這場戰爭持續了太久,久到再不笑一笑,就會忘記還有“笑”這種愉悅的表情。

纏著繃帶的霆霄也不禁低頭笑出了聲,他笑得太過用力,背又疼了起來。

這一次,黎雲天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搬起了兩箱。他沉穩地走到單先生跟前,語氣波瀾不驚道:“單先生,其實我覺得,比起蛋蛋,鹵蛋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單先生愣了愣,一時半會兒有點摸不著北。

疊起的箱子遮住了黎雲天的臉,叫這平緩的音色聽上去尖酸刻薄了些。黎雲天落步單先生身側,又毫不客氣補了句:“鹵蛋,夠黑。”

這戲是看爽了,劉未醒才想到要去幫忙。他搬起最後一箱,與司機告彆,跟著步入了診所。

“夜鶯,你一聲不響來早了,樓上儲物間很亂,一時半會也騰不出來。要不這樣,雲天那間屋子是雙人間,一張床原本就空著,你先將就一晚,明天我就讓雲天去睡儲物間。”

噗——

劉教授果然也想多了!

“這不行!”

“這不行!”

看來這戲還沒演完,霆霄和單先生乖巧坐回等候區,一本正經繼續當起了磕瓜群眾。

“教授,今晚你值夜班。要不這樣,我去你房裡睡一晚。” 黎雲天道。

“恐怕不行。” 劉未醒意味深長搖了搖頭,像是在解釋一個頗為複雜的醫學理論。“第一,我有潔癖,第二,我還有老人臭。前輩與晚輩間,還是保持些神秘感為好。”

啊?

“那教授,今晚,我和你對調,夜班我值。”

“也不行,你昨晚剛通宵,我可是很愛護我的學生的。” 劉未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裝模做樣道。

劉未醒平時一本正經,今天卻是滿嘴胡話,一時間,黎雲天竟也無言以對了。他無可奈何退到了角落,背過身去,若有所思盛了杯水,仍在絞儘腦汁。

“其實,我今晚睡診所,也是可以的。” 另一位當事人居夜鶯同樣在做最後的掙紮。

“這位女士,這更不行。這間診所已被你慈悲為懷的學長當成了收容所… …” 劉未醒清了清嗓子,目光瞥向一旁看戲的霆霄和單先生,唇角似笑非笑地揚了揚,繼續說道, “恐怕今晚,樓下也是沒有地方讓你睡的了。你也彆想著來值夜班,你這資格還嫩得很,養足精神,白天好好跟著慢慢學吧。”

最後,劉教授不緊不慢踱步至黎雲天身側,輕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雲天這小夥子,正派,信得過,不會亂來的。人在他鄉,又是危難時刻,偶爾需要不拘小節一下,對吧?”

還沒等劉未醒說完,心虛的黎雲天便咳出了一口水,直接噴在了教授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