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離 I 大難不死(1 / 2)

夕落而眠 Shadow影子 2907 字 2024-03-30

“學長,早。”

“早。”

“學長,抱著你睡覺,真舒服。”

“怎麼還叫我學長?”

“嗯?那要叫什麼呀?”

“沒什麼。”

“等等…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讓我想想… …黎哥哥?黎爺?黎少?”

“嗬嗬,什麼亂七八糟的。”

“嘻嘻,那就雲天?天天?小天?不好不好,還是叫學長吧。”

“為什麼這麼說?”

“叫慣了,順口。而且,你不覺得叫學長,特彆拉風嗎?”

“嗯?”

“一想到我S了我的學長,我就覺得自己特彆厲害。”

“嗬嗬,要這麼說,我S了我的學妹,我怎麼覺得自己有些猥瑣。”

“嘻嘻,學長。”

“嗯。”

… …

居夜鶯反複做著同一個夢,一個漫長而又溫暖的夢。

在這個無頭無尾的夢裡,她與黎雲天相擁而眠,睡在了一張軟綿舒適的床上。他們在彼此輕盈的呼吸聲中醒來,鼻尖縈繞著薰衣草與青草的芬芳。他們的耳畔有聽不完的調情細語,襯著窗外的鳥鳴啼音,宛若身處在一片鳥語花香之中。

他們那□□的身軀上不止有愛人的輕撫,有絲滑的被褥相覆,還有和煦如春的日光透過白紗忽閃忽現的嬉鬨。光影流轉,光影斑駁,一切都美好極了。

那好像是柏林一夜放肆後的清晨,又好像是在加薩雙人房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早晨,當然也可能是每一個不知羞恥的成人臆想。女人在恍惚間看不清,也分不清,她隻知道,在那個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夢裡,她與她的學長很甜。

居夜鶯就是在這樣一種虛無縹緲的甜膩中醒來的,虛無卻又那麼真實,真實中卻又透著虛無,但僅僅就是這麼一絲真實,就如同取之不儘的罌粟,令她徹底麻痹,忘卻了鑽心蝕骨的疼痛。

夜鶯,夜鶯,夜鶯。

居夜鶯緩緩睜開了眼,強烈的光照襲來,耳邊有簾子輕擺的聲音,鼻尖能嗅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眯眼側了頭,枕邊卻沒有黎雲天。她緩了片刻,直到視線漸漸清晰,才發現這是間單人病房,眼前是李子非,而自己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

“謝天謝地,你醒了。” 李子非一身護士服,興奮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像一隻小動物,歡喜地趴到了居夜鶯的床頭。

“李子非。” 居夜鶯有氣無力喚了聲,嗓音乾涸嘶啞。

“夜鶯,你回來了。” 李子非拚命點著頭,又拚命搖著頭,她喜極而泣。

我回家了?

居夜鶯皺了皺眉,昏厥之前的畫麵開始依稀浮現。在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麵中,堅硬的鋼筋水泥柱卻如同細軟的枝乾,被輕而易舉地折斷,它們一根又一根無情地砸了下來。漫天塵土飛揚、爆破,泥濘,血漬,直到最後,她什麼都看不見。

她竟然活下來了。

“我活著。” 居夜鶯目光渙散,木訥地望向李子非。

“夜鶯,你是不是傻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突然又空襲了?不是有停戰協議了。” 居夜鶯開始搖起了頭,她自顧自地問起了問題,莫名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是有一方後悔了,所以又開戰了。” 李子非起身去拿血壓測量儀,答得輕描淡寫,卻又像是在刻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