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診 穿高領毛衣,有鬼(1 / 2)

夕落而眠 Shadow影子 3169 字 2024-03-30

翌日,居夜鶯醒來,隻覺頭昏腦脹,喉嚨乾涸。她抬身,瞥見義肢已被卸下,她又環顧了四周,發現應急物品都被規整擺放在了觸手可及的地方。房間裡還留有那人的氣息,昨夜種種慢慢浮現。那一刻,居夜鶯感動又酸楚。

昨夜,黎雲天寬厚溫暖的懷抱,濃密輕顫的睫毛,滾燙軟綿的唇瓣,以及那雙噬人心魂的眼眸,它們伴著陣陣急促不勻的呼吸,如今全都刻在了居夜鶯的腦海中——不僅是揮之不去了,還好像無時無刻都能輪回播映。

這讓居夜鶯情何以堪。

更可怕的是,昨夜自己說過的話,倒是記不太全了,可做過的事,她可是一件不落地全記住了。

居夜鶯不知道是該稱其為酒後亂性,還是酒後吐真言,隻覺酒這個玩意兒,她真是碰不得了。後來,桑吉告訴她,那晚,她可是空腹喝了整整一瓶高濃度的青稞酒,就算酒量再好,可一遇上本就叫人浮想聯翩的學長,估計也會酒不醉人、人自醉。

自怨自艾中,居夜鶯穿好了義肢。她瞟了眼時鐘,驚覺自己竟然還睡過了頭。

這個時間,米諾應該已經登機了,醫療隊也顯然早已離開了宅子。

屋外,日照下,成片的青稞如金燦燦的瀑布順著木架流淌而下,鋪滿了整個院子。大娘悠哉地曬著青稞,幾隻咿呀學語的小家夥裹著小袍子,他們踉蹌跑著,穿梭其中。

“居醫生,醒拉?早餐擱桌上了,熱一熱就能吃了。”

“大娘,他們都走了?”

大娘憨厚嗯了一聲,見居夜鶯愁眉不展,又安慰道:“米諾沒事的,她知道你昨晚喝多了。再說,康巴得知小家夥要啟程去做手術,一大早特意趕回來,送她去機場。米諾可開心了。”

“那就好… …哦,對了。大娘,這裡還有車嗎,我可以開走嗎?”

“居醫生,先吃飯吧,餓著不好。”

“謝謝大娘,我不餓,我得趕快回診所。”

“居醫生啊,那是大娘趕早做的早餐,是她的心意。您先吃著,我一會兒送你去診所。”

就在這時,一陣高亢嘹亮的嗓音從大門處傳來。居夜鶯轉身,見康巴風塵仆仆踏了進來,便禮節性地點了點頭。

“不麻煩你了。” 居夜鶯擺著手,心想康巴開了一夜山路,今早又去機場打了來回,現在一定是累壞了。想到此,她又靦腆地笑了笑。

見女人客氣,康巴眉眼一彎,也不著急繼續獻殷勤,反而掂了掂手中鑰匙,故作輕佻道:“我那輛手排小破車,居醫生能開嗎?”

居夜鶯一愣,憋屈地搖了搖頭。

這個帥小夥真是活該單身啊。

吃完簡餐,居夜鶯便坐上了康巴的小破車。一路上,滾燙的日光炙烤著車頂,陣陣熱氣穿透鐵皮,直撲女人的臉頰。居夜鶯尚未褪儘的宿醉之感儼然在烈日催化下又躁動了起來,一時間,她隻覺頭又暈起來,口乾舌燥的,心臟更是撲通撲通地直跳。漸漸地,她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自己還醉著,還是緊張著。

醫援臨近尾聲,在完成了大部分篩查工作後,醫療隊便聚在了小鎮診所。在那裡,他們一來可以歸檔病例資料,二來還能接診一些長途跋涉、趕著義診末班車的病人。

居夜鶯與康巴抵達時,正逢午餐時間。

桑吉不知從哪裡得來一些生菜生葉,拌了些牛肉和麵包碎塊,還淋上了自製的水果醋,叫這盤小菜看上去像極了色拉。他說,人離家久了,總會想家的,於是便獻個醜,學做了些西式菜,雖說不太道地,但也希望大家彆嫌棄。

這時,居夜鶯與康巴一前一後進了診所,桑吉抹了一把汗,爽朗憨笑道:“居醫生,瞧你熱得臉都紅了,我這就去開冷氣。”

“阿爸,你都出汗了,怎麼不開冷氣啊。”

“哦,我這不是看黎醫生今天穿得多嘛,怕他覺得冷。”

居夜鶯漫不經心,瞥了眼黎雲天,見他輕薄的白大褂下套了件黑色高領針織衫,領口巧妙地蓋過了喉結,看著的確有些畏冷。當然,黎雲天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居夜鶯自然是心知肚明的,隻是一想到領口之下的旖旎風景,女人的臉便更燙了。

縱使黑衣打底,烏發遮眉,黎雲天依舊看上去和煦清爽。工作時的他神情專注,神色嚴肅,他一邊往嘴裡塞著生菜,一邊細細翻閱著病例資料,眉頭總會不時蹙一下,好像真有小搗蛋在旁邊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