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II 西藏小妞也比你猛(1 / 2)

夕落而眠 Shadow影子 5062 字 2024-03-30

“喂!你怎麼又乘人之危!” 居夜鶯一把將黎雲天推開,梨花帶雨的小臉上,除了抹不儘的眼淚,還爬滿了委屈。

黎雲天沒有貪歡,頗為紳士地放開了居夜鶯。他望著居夜鶯哭腫的眼睛,一時間也不知要說什麼正經的安慰話,所以就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句:“一百七十五次。”

“黎雲天,你有病!”

罵完,居夜鶯便啞然了。她的好學長怎麼還能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個親來親去的還債遊戲,更哭笑不得的是,她又氣又惱又羞又笑,卻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出一個更好的發泄方式。

畢竟那晚,丟人的是自己,關鍵她還全部記得。

“好了,我錯了,是我錯了。” 黎雲抿起一口笑,自覺地道起了歉。他臂膀一張,坐上了床頭,直接圈住居夜鶯,將她的腦袋扣上心頭,溫柔地哄了起來。

居夜鶯不服氣地撇著嘴,頭卻是乖乖地靠了上去。她的學長現在就是一個道歉歸道歉,犯錯歸犯錯的偽君子,討厭得很,但是呢… …他的話更多了,也更愛表達了。他更愛笑了,也變得更平易近人了。

他離我更近了,我也好像更喜歡他了。

“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哄。” 居夜鶯將頭埋進了黎雲天的懷裡,嘟噥道。

“是哄我的小夜鶯。” 黎雲天輕撫著居夜鶯的後腦勺,一點一點將淩亂的秀發捋順。他的視線飄向窗外淡粉色的花林,隻覺那裡美得有些不真實,不過也許隻是因為,曾經的自己從未有過這麼一刻,想要細細去品。

“夜鶯,其實,我還記起了好些有關於你的事。”

“嗯?”

“大約六年前,有那麼三個月,我每次下夜班,都能看見一個高挑的小姑娘,她頂著一顆古靈精怪的小腦袋,蹦蹦跳跳向我走來。雖然那時你戴著口罩,但我好像能看見你一直在笑。”

他還記得啊。

居夜鶯靦腆地笑了笑,側著臉,不自知地輕蹭了蹭黎雲天的襯衣。誰又能想到學長口中有關於自己的事,竟然是這麼久遠且微不足道的日常。

“那時你每天給我帶的早餐,很好吃,是不是也很難買到?”

“哎,你發現了啊。” 居夜鶯驚訝地喚了聲,臉頰離了男人的襯衣,向上微揚。

“不知怎麼的,有那麼一刻,就是突然想起了那個味道,甚至還記起了早餐包裝袋上的餐廳名字。” 黎雲天回望居夜鶯,說得坦誠。片刻,他抬手刮了下女人的鼻子,見她又是一副惱人的小怨婦模樣,不禁淺淺笑出了聲,“後來我自己起早去了幾次,結果每次都是售罄,是真難買。”

“那一定是你去得不夠早,那家店每天營業前就已經大排長龍了。不過我也沒有去得很早,就是比較會抓時機,買的都是當日的最後幾份。” 居夜鶯說得很是得意,淚痕在泛著緋紅的臉頰上閃著光澤。聲音雖是沙啞,聽著卻像極了樹葉在輕盈搖曳,沙沙沙的,是微風的聲音。

“你可彆多想,那時我隻是單純覺得你辛苦,上完班還要教我這個,教我那個,就想犒勞犒勞你,沒什麼其他意思。” 可能是覺得起早排隊買早餐太過刻意,居夜鶯趕忙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 黎雲天含笑輕點了點頭,這小妮子當時的心思在誰身上,他當然也記得。

居夜鶯品著這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自然也明白黎雲天在想什麼,然而,她卻是不動聲色地雙眸一眯,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你不也是嗎?你那時還有你的海爾曼小姐,自然也不會在意到我。”

這口氣又酸又怒,聽著還有些賊喊捉賊的意味。

是啊,他們之前可是暗戀失戀盟友呢。

“醒來後的那段時期,我的記憶非常模糊,不過,我的確去了睡眠館,見過海爾曼小姐,也給葉沐言打了電話。儘管我沒有直接問,隻是尋常寒暄了幾句,但我知道,他們都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黎雲天並未在意居夜鶯的語氣,反倒鎮定自若,自顧自地交代了起來。

“好啦,好啦,你不需要告訴我這些。” 麵對黎雲天突如其來的坦白,居夜鶯感到一絲不自在,那小臉更是漲得通紅,她竟然先害羞了起來。

黎雲天有意無意撩了居夜鶯一眼,深幽的目光僅僅停留了一瞬,便又挪開了: “艾麗絲醫生呢,讀書時就是這樣。她平時嘻嘻哈哈,口無遮攔的,也總沒個正經,可她真要喜歡起一個人來,絕對是比小女人更小女人的。”

“你這麼了解她?” 居夜鶯小嘴一撅,脫口而出,發泄完醋意後,又是一陣懊惱。

“讀書時,一個學術協會的。”

等等,學長這是在向我交代情史嗎?

突然意識到黎雲天一本正經卻略顯傻氣的言行,居夜鶯噗嗤一笑。隻是,竊笑幾聲後,女人便知趣地在對方一臉不解的神態下刹了車,那紅撲撲的小臉依舊掛著故作鎮定的僵硬表情,非要繼續口是心非狡辯道:“學長,你真的不需要告訴我的,我沒想要知道。”

“那你下次喝醉後,會不問嗎?”

絕殺啊。

居夜鶯百口莫辯:“我不喝酒了!”

“至於殷醫生,我真的沒懂你的意思,你再同我說說?”

“黎雲天,你還說!”

終於,一個軟綿綿的拳頭砸在男人的胸膛,然後又被另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握住。

黎雲天凝望居夜鶯,唇間呼出的微潤氣息如同染著晨曦朝露的鬱蔥芬芳,飄香四溢的淡雅味道縈繞在女人的鼻尖,好聞極了。這一刻,男人那雙深邃動人的眼眸,比夜色更深,比黎明更亮,那裡有炙熱的火光,也有執著的冷冽,如今全然混在了漆黑如墨的眼瞳裡,叫人辨不清。

“夜鶯,我不說了… …你也不逃了,好嗎?”

黎雲天突然認真了起來。

康巴端著一碗湯,不合時宜闖進了屋子。撞破了這場鄉野間的曖昧,眼見床上的女人像一隻彈簧,急速跳開的滑稽畫麵,他不由埋頭暗嗔了自己,心想剛才怎麼就忘記敲門了,這眼下可真有些進退兩難了。

“居醫生,黎醫生,你們都醒啦。這裡有些牛肉清湯,先填填肚子。”

康巴硬著頭皮,隻得佯裝自己瞎了,什麼都沒看見。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清湯,步子是越邁越碎,人也越來越心虛。直到那碗湯被擱在了靠窗的木桌上,他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下一秒立馬撒腿就跑。

隻是沒過一會兒,他又不情不願端來了另一碗,依舊伴著一聲略顯生分的寒暄,屋子裡的氣氛莫名其妙地被攪得更尷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