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著轉身往回走,李尋濤那幾個早就躲到一邊的小弟趕緊上前抬著李尋濤往另外一邊跑。
池欲走到鬱瑟麵前,打量著她。
池欲眉眼之間的戾氣還沒消散,目光比起第一次見到鬱瑟的時候更加富有侵略性。
視線從鬱瑟帶著明顯掐痕的脖子移到發紅的手腕再停留在她裙擺下端的大腿處。
鬱瑟的裙子不短,末端在膝蓋往上四五厘米的地方,這個裙長很安全。
但池欲的目光太直白了,鬱瑟有些不自在,她試圖往前走一點打破僵局。
“謝謝……”
“彆動,”池欲忽然說到。
鬱瑟愣住,她不懂池欲想乾什麼,抬頭看他,茫然地問道:“怎麼了?”
池欲說完這句話似乎才完全清醒過來,他意識到這句話不合適,側過臉脫力般坐在地上,顫著手想摸煙。
他好不容易掏出煙卻找不到打火機,鬱瑟穿著短裙不好蹲下去,便跪坐在地上想要給他點煙。
她動作生疏,顯然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池欲一把奪過打火機,自己點上。
他抽了一口,避開鬱瑟往旁邊吐煙圈,屈腿問她:“這麼晚了,怎麼就你一個人?”
池欲的意思很明顯,是想問這麼晚了鬱瑟男友怎麼不送她。
但鬱瑟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我給朋友買禮物,耽誤了時間,我一直一個人回家。”
池欲抬眼看她,沒有鴨舌帽的遮擋,鬱瑟近距離地看清了池欲的臉。
這是一張堪稱完美的臉龐,它既有獨屬於omega的柔美,比如飽滿而鮮潤的嘴唇,又有淩厲的線條去中和這種柔弱的美貌,比如流暢的下顎線,挺拔的鼻梁,銳利的眼角。
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贅肉但也未瘦得過分,臉頰兩側留著一些肉反而更讓人看得出他年紀小。但與此同時,池欲五官精致昳麗,氣勢上又絲毫不亞於成年人。
這種矛盾的美麗任憑誰也挑不出錯,他從來就有做浪子的本事。
池欲看她一眼,見她呆愣地盯著自己看,便移開目光,隨口道:“看傻了?”
鬱瑟搖頭。
池欲又看她:“不會說話了?”
“不是。”
鬱瑟看人的時候很認真,她禮貌地直視著對方說話,那雙大而圓的眼睛裡便倒映著那人的身影。
池欲掃了掃她的脖子,輕笑著問:“他從來不送你?”
“你在說誰?”鬱瑟不明白。
“你男……”池欲壓下聲音,他忽然前傾著身子和鬱瑟對視;“不明白我的話?你單身?”
池欲似乎很喜歡靠近彆人,鬱瑟微微後傾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鬱瑟還是不明白池欲問這話的意思,她睜大眼睛思索片刻,禮貌地回答:“是的。”
但這分遲疑落到池欲的眼裡卻有另外一種含義,她不願意在池欲透露自己已經戀愛。
一個beta這樣做的原因有很多,池欲懶得猜,他往後靠,偏頭抽著煙。
池欲沒說要走,卻也不說話,鬱瑟便輕聲問道:“你怎麼也一個人呀?”
鬱瑟沒有詢問池欲男朋友怎麼不陪他的意思,她僅僅是打破沉默的發問。
但池欲說道:“他有事,沒來。”
“這樣,”鬱瑟反應過來他在說誰。
事實上鬱瑟和池欲並不熟,除了一些禮貌性地問話鬱瑟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鬱瑟垂下眼睛,她忽然注意到池欲垂在身邊的手正在不正常的痙攣著。他十指纖長,骨節分明,像藝術家夢寐以求的完美模型。
池欲剛剛打人出得每一拳都十分凶狠,他身上的傷不多,但手掌的骨節卻泛著紅潤的色澤,鬱瑟以為他受傷了,便抬頭看他:“你很疼嗎,需要去醫院嗎?”
“小傷,沒事。”
“可是,”鬱瑟指了指他的手:“它在動,而且很紅。”
池欲低頭,他感覺不到痙攣。
看見自己的左手時池欲的神色變了一瞬,但很快他握緊拳頭,抽了一口煙,以往他習慣了這樣濃烈的味道,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池欲被煙嗆住了。
濃重的煙草味嗆入他的鼻腔,辛辣冰涼,他一口氣沒換過來,手抵在唇邊咳嗽不停。
鬱瑟連忙去拍他的背幫他順氣,池欲這一咳嗽就停不下來了,他低著頭,後背微微拱起,每咳嗽一聲帶著背部都在抖動,似乎難受極了。
鬱瑟輕拍著他的背,池欲的後頸上有個輕微的隆起,上麵有幾道鮮紅的抓痕,在偏白的皮膚上尤為明顯。
這是omega的腺體,上麵的抓痕應該是剛剛打架的過程中對方狠下手想要通過omega的弱點來製約池欲。
腺體是一個omega身上尤為脆弱的地方,這麼深的抓痕,說不疼肯定是假的。
鬱瑟心裡茫然,池欲為什麼要幫自己?
明明他們之間不熟,從第一次見麵池欲逼著自己抽煙也能看出來他不是什麼樂於助人的人,甚至算不上好人。
可是,他為什麼會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