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上滴答著細雨,升起一層層的霧水,遮得四周仿若仙境。一個老翁披著蓑衣獨坐在舟中,閒來垂釣,遠遠看去宛若一幅古意綿綿的畫。
遊船潛入霧氣中,剝開江麵一串串漣漪,閒暇而靜謐。
另一隻遊船輕輕相靠,撞起一串串潮濕的氣息。一人從此船登上彼船,立在釣翁身後,低下頭去,開口說道:“稟大人,威州已陷落。”
天氣陰潮,沒有魚兒願意上鉤,但釣翁也隻是一動不動地垂著他的釣竿,靜靜地等待著。也許正是這無聲的壓力,壓的那人心中升起一片恐懼。
他主動說道:“屬下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責罰?若責罰有用,威州便不會陷落。”釣翁終於開口,緩緩道:“罷了,攢金閣如何了?”
“回大人,屬下已派人外出尋蹤,但至今仍無錦娘的消息,隻怕是凶多吉少了。”
“看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倒不像是他們的風格,這就坐不住了嗎?”
青灰色的魚兒躍出水麵,濺起一道弧形的水波,又狠狠地摔回江裡,白花花的水花拍上船來,又悄悄退去。
“大人,下麵人來報,此次威州失事,似乎並不是那些人乾的,而是三個從榮州去的年輕人。”
“年輕人?”
“沒錯,當日張其穀暴死街頭,這幾個年輕人便一路查到了威州。許是機緣巧合,無意間淌進了這渾水。”
釣翁向下壓了壓蓑帽,也不知是在回答那人的話,還是在自言自語,他說:“機緣巧合?隻怕是見者無心,做者有意。威州之事雖不是我們的對手做的,卻也不可小看了這幾個年輕人。要知道千裡之堤潰於蟻穴,像我們這樣的人,不能也不該遺漏掉任何掉入渾水的螞蟻。”
“屬下明白,多謝大人提點。”
那人畢恭畢敬地彎腰行禮,即使釣翁頭都沒有轉一下。
“你可知,他們從威州出來,接下來又要去往何處?”
他立刻明白了釣翁的言外之意,且不論他們是否與那些人有關係,但於己方來說,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如若這幾個年輕人真是破局的關鍵,那麼放過他們就相當於給自己找麻煩。但倘若真是所謂的“機緣巧合”,那也隻能說明他們倒黴。
畢竟如今各執一棋,各為其主,可怨不得自己心狠手辣。
“屬下明白,這就去安排。”
“切記,不要留下痕跡。”
“是!屬下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