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榮州城以後,隻在各自家中休息一夜,便馬不停蹄地往淩峰山來了。
淩峰山不像彆的名山大川,既無奇路險徑,也無迎風陡崖,但隻是一片秀美便足以令人嘖嘖稱奇。它是隻在此山中的逍遙,是雨後山霧的迷蒙,是漫山青翠的溫柔,何不隻道一句賞心悅目?
此處無稀奇,隻叫人流連。
這是他們選擇棄馬而行的理由。
李行雲邊走邊說:“你瞧這上山的路,若說俞常是失足跌落山崖,實在難以令人相信。”
張清雁答道:“所以這個秘密一定在淩峰觀內。”他一手持在腰間,一手背在身後,悠哉遊哉。
“你怎知和那道觀有關係?”
“那日吳守春將你我救出,我便聞到他身上有極濃的香火味和雨針草味。雨針草喜濕喜冷,常常長於山崖間,再加上香火味,你說整個榮州城,還有何處比淩峰觀更有問題?”
李行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又說:“對,我也聞到了。”話一說完,她深吸一口氣,馬上把嘴閉上,兩個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又閉上眼去躲開張清雁的視線。
張清雁不可思議地把頭追過去看李行雲,心想這家夥當時該不會醒了吧?
“額……我就是……誒!阿姐!”李行雲正躊躇之際,忽然看見前麵亭子裡有一夥人的身影,仔細一看才發現正中坐著的人竟是李行畫和趙硯白,她像發現救星一般抬步就朝小亭子跑了過去,完全拋下了張清雁疑問的眼神。
“霄霄?”李行畫聞聲而望,正好也看到了將要奔過來的李行雲。“你怎麼在這裡?”
李行雲回頭指了指張清雁,說:“淩峰觀有線索,我們上去看看。這麼巧,阿姐和王爺也去淩峰觀?”
李行畫有些遲鈍,她用手帕擦了擦李行雲發絲上的霧水,才緩緩說道:“嗯,聽聞觀內風景綺麗,今日又恰逢好天氣,便想著上來看看。”
“太好了,那不如我們同行上山吧。”
一旁的趙硯白微微咳嗽兩聲,意為提醒李行雲快快注意到自己這個大活人。
李行雲這才想起來給趙硯白作揖行禮。
張清雁姍姍來遲,用扇子輕輕敲了下李行雲的小臂,眼神不懷好意地撇了趙硯白一眼,對李行雲說道:“你不是號稱貴人的朋友嗎?怎麼還給他行禮?”
還沒等李行雲開口,趙硯白先行說道:“清雁說得對,既是一家人,便省下這般繁文縟節吧。哦,你們今日不是有公務在身嗎?想必我和采朱跟著也不方便。”
“方便,什麼不方便?我和大人今日都沒穿公服,便是想著莫要打草驚蛇,如今你們在,此事便更好辦了。”
說著李行雲和李行畫兩個人便雙雙攙扶著往山上走去了,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突然出現,能夠讓身後仍在亭子裡的兩個男人一同啞口無言。
“你們就不能換個日子來?偏趕到今日?”
“這話是何道理?我堂堂知州,不忙著查案,難不成要整日裡爬著王府的牆根打聽你們的動向?怎麼不說是二位攪擾了我們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