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日取舍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1 / 2)

濕痕 黑土嘿土 3268 字 2024-03-30

一日之間,城中的流言一輪換過一輪,重點從女兒身上轉移到了父親身上。

但遑論外人怎麼說,她也無暇操心,她僅有的一點點精力完全不夠她思考旁的事。

她親耳聽著父親手帶鐐銬,被官府帶走,卻不敢親眼相送,隻怕流下淚來,辜負了父親囑托的話語,最後也隻敢此刻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地默念那些字句。

白天張清雁離開的時候安慰她說,他們很快就能證明自己,隻要能從李延庚口中知曉原因,事情或有轉機。

李行雲翻到右麵,眼睛雖然緊閉著,但完全沒有睡意。她的心一直懸著,即使張清雁這麼說,她還是不能放下心來。天一亮他們就要再探淩峰觀,可就是這短短幾個時辰,也是難熬至極。

如今李行畫也因為操心家裡的事,暫時搬回來與她同住了,所以她更加不敢表現出來。

她翻身到左麵,雙手抱著肚子,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

張清雁的話又響徹在她的心裡,“將軍要的證明,便是那半張山水圖。從始至終我們都未見其一星半點兒的蹤影,恐怕東西早已在將軍自己人手裡了。如今吳守春已逝,那……便隻有貫一真人了。”

說起貫一真人,那股奇妙的熟悉之感再次湧上她的心頭,但她無論如何就是和記憶之中的人聯係不起來。

“其他事我不敢保證,但我敢說,將軍乃大義之人,絕非心懷叵測的惡人。既然他願意給我們接手此事的機會,定是留了後手,往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我們。”

她不斷地回想著這句話。

“放心,我們會找到真相。”

同樣的聲音,不斷縈繞在李行雲的心頭,她的耳邊,她的腦袋。最後她還是選擇平躺下來,將雙臂搭在被子外麵。

總之是睡不著了,她放棄了,張開了雙眼。

“誰在外麵?”是紅豆尖銳的聲音。

李行雲聞聲馬上起身,她抓起手邊的劍就往李行畫的房間跑去。到達現場後,隻見紅豆披著衣服,一隻手提著燈站在李行畫的門口,再無其他人。

“怎麼了?”李行雲問紅豆。

“我今日腹中不適,方才起夜時,就看見王妃屋外有個男子的身影,嚇死我了。”紅豆驚魂未定,說話也是顫顫悠悠地。

李行雲抬頭往掛在門上的燈籠看去,隻剩燈骨和燈柄還好著,而燈紙已被什麼東西戳了個大洞,蠟燭也掉到了地上。

李行雲正看著,李行畫這才遲遲趕到,“怎麼了?這……燈怎麼破了?”

李行雲解釋道:“是被人故意戳破的,看燈紙的破損情況,來者身上沒什麼功夫,而且破了燈籠就跑了,應該也沒什麼惡意。”她解釋完,轉而問李行畫道:“阿姐,你現在還有晚間屋外點燈的習慣嗎?”

李行畫點點頭,“多年如此,這習慣早已舍不掉了。”

李行雲氣不打一處來,恨道:“什麼人竟敢闖我李府?還驚擾了阿姐,休讓我再碰到,否則必讓他有來無回!”

李行畫見李行雲脾氣上來,便安慰她道:“罷了,現在這不也沒什麼事,早些休息吧,你明日不還要去淩峰觀?”

李行雲仍舊不放心,便提出要同李行畫一個屋裡睡,李行畫拗不過李行雲,隻好答應。

姐妹倆一塊躺到床上,李行雲還像小時候一樣,把頭靠在李行畫的肩上,才閉上眼。

“阿姐,如果能一直像小時候就好了。”

“總歸是要長大的。”李行畫微微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像撫摸一隻柔軟的小貓。

事實上,李行畫並不比李行雲更坦然。抱著妹妹的同時,她也在煎熬著,有一件事,她明白現在也許不是說的時候,尤其父親身上出了這種事,但來來去去心中矛盾幾日,她還是覺得,應該告訴李行雲。

“我和王爺要和離了。”

李行雲猛地驚坐起來,口半張著,不可置信地看著李行畫。“發生什麼事了?王爺欺負你了?”

李行畫拉拉她的手,淡淡地笑著,把她扯回枕頭上來,說:“沒有,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我也沒有,隻是時間到了。”

李行雲不甚明白,所謂的時間到了是什麼意思?

“可你們看起來,那麼好。”

“好,是因為我們眼裡更多的是利益。其實一開始,這件事就隻是交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