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二次來到淩峰觀,卻不像上次那般心境,這次全然沒了賞景的心情,更沒有聊天打趣的興致。
昨夜狂風大作,不知哪裡吹來的火苗,引燃了淩峰觀偏殿的屋簷,恰巧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分,火勢便無情的迅速蔓延開來。
當道童們發現走水之時,火勢早已到了難以控製的地步。所幸後來張清雁派人上山救火,大家群策群力,才勉強救回主殿和西偏院,隻是兩側偏殿、內院以及光隱閣都難以幸免,被燒成了廢墟幾座。
“火勢太大,周邊的林子也遭殃了。”
李行雲和張清雁一塊走到後山,雖然早已在心裡做好了準備,但見到實際情況,還是不禁感歎唏噓。
“偏偏就是今日。”張清雁自己一個人嘀咕道,“這便是他的後手吧。”
“稟大人,火勢已悉數撲滅,受傷民眾也都一並送往山下救治。”
捕快的話說完,張清雁的注意力轉移就到了他身後一具具被抬著走的屍體,又問道:“死傷者幾何?”
“初步清點,傷者五人,死者三人,一為上山采藥留宿的藥農,一為觀中道士,一為此觀的觀主,貫一真人。”
貫一真人?偏就是如此巧合?
張清雁主動走過去查看屍體,簡直是麵目全非,全無一點好皮。李行雲隻是匆匆一眼,腹中便開始翻滾,沒堅持一會,便捂住口鼻往旁邊去吐了。
就在這時,上次接待過他們的兩個小道童突然站出來說:“張大人,真人乃我一觀之主,如今命隕天災,還請大人準允我二人將真人葬於後山,立碑銘文。”
兩個小道童站出來認領,張清雁這才有些相信他麵前這具屍體竟真的是貫一真人,兩個人臉上頓時出現了困惑之情,二人互看一眼,心中隻道不可思議。
張清雁這才向兩個小道童作揖道:“人之常情,隻是我這衙門例行公事,還需將屍體暫留,待仵作先生擬寫文書方能下葬,還請二位小道長行個方便。”
兩個小道童便也不再說什麼,隻好配合。
“此次火情勢重,乃是我作為知州的責任,不知二位小道長可否與我詳說昨夜情景?”
“請。”藍衣道童指出一條道來,領著他們邊走邊說:“觀中向來是晨鐘暮鼓,日落而息的,故而我和師弟鎖上觀門後,便也回內院早早休息了。誰知半夜時分,我突然被一聲怪叫驚醒。”
“怪叫?“
“對,想來大約是大火驚擾了林中之鳥。”
張清雁緩緩地點了點頭,“繼續。”
“醒來後,一時又覺得口中乾渴,便起身飲水,就是那時候我發現外麵傳來一陣煙火味,因此我便趕快喚起師弟,出門救火。”
“依你們當時所見,大火是先從何處燒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