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9 似曾花開 9 似曾花開 ……(2 / 2)

我和青子在去Q城之前的那次見麵,雖然也有桃子,但是桃子那時候還沒有離婚,住在桃子那裡比較而言稍顯擁擠,而次日桃子還要趕早上班。於是當晚我便獨自前往住到了青子家裡,那次是我們多年未見之後的第一麵,充滿歡欣和激動地聊了整整一個通宵。青子真可說是賢妻良母,雖然我們一夜未睡都很疲倦,可是到了清晨她還是早早煮了粥,弄了小菜,我就在她做飯的空間小睡了一會兒。

我起來的時候她的先生和女兒已經工作上學去了,我好好看了青子的房間細節,衣櫃擺放的非常潔淨整齊,衣服一件件一層層疊得有條不紊。青子告訴我,雖然是在家裡,可是一天從早到晚都不怎麼得閒,早飯完了是午飯,午飯完了又是晚飯,打掃洗衣,整理房間,接孩子上下學,完全不得閒。

到了晚上的時候桃子也來了,我們一起看青子女兒給我們唱歌朗誦,青子的先生很和氣地坐在一側和我們聊,我忘記了那個話題是怎樣開始的,他加入進來說起青子的家庭生活,青子先生說起話來彬彬有禮,自始至終也沒有搭過一次二郎腿。他小心嘬了一口茶,緩慢又清晰地說,“請人照料家是很不放心的……青子把家照料好了……我工作也覺得更加安心……這樣其實很好……而且我一直覺得青子對家的貢獻很大……為了我們這個家……青子的付出是值得的……”

那時候我和桃子聽後很覺言之有理,等到夜晚我們三個私下聊的時候,一起感歎青子嫁的很好,讚歎她的幸福。當青子間或問起我們她這樣值得不值得的時候,我和桃子也都予以安慰和肯定,那個時候我和桃子是真心感覺她的生活算得幸福,也近乎完美。

自從去了Q城之後,當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女性化,不懂得依賴,我多少感覺到青子當無從依賴時的某種孤單和落寞。如果青子有更多自己人生獨自的旅跡,我想她大約就不會麵對我失落的那般嚴重,也可說得上是失望。

如今我又思索起青子的人生來,青子自然是一個很稱職的太太和媽媽,而當青子的話題常常提及的人都是身邊的那些媽媽們時,我會反問自己是否算瞎操心,因為我覺得眼看青春已經即將淹沒,而青子難道就這樣守在家裡一直到老嗎?優渥的生活與內心情感不會是一件事,我總是難以相信青子就這樣甘心情願。

在Q城的海邊,我和青子坐在遮陽傘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青子問我:“你和你孩子爸都好吧?”

“還行吧,到底比從前要平淡一些。你呢?”

青子不知道哪裡來的情感,帶著一絲炫耀,“我啊,我是越來越享受我們之間了,好像對彼此都更有感情了,多了理解和包容,前所未有的好。”

“哦,那實在是好。”

我有點磕絆。那是因為我和青子在重逢之後這麼長一段時間中,或是一時還把對方銜接在中學時期,我們什麼都說給對方,恨不能對方知曉自己的一切。

應該是在一次夜晚長聊的時候,那些記憶我還依稀算得上清楚。青子的迷惑寫在那個夜裡,也許她是太多瑣事了,她忘記了她那時所對我說過的鬱悶和傷感,不過我還真希望她能夠忘記,能忘記不快樂是不容易的,我希望她如她此刻所說那樣幸福。

我沒有回青子的短信,這多少有一點不安。到了次日的時候還不回,是當真有些說不過去,我打開手機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了,青子的短信又來了,她帶著點嗔怪,問我有多忙,都不回她。

我難以再逃避,是的,這樣的逃避是很不近人情的,到底被惦記著是幸福還是難過呢?我無法不回複,其實我內心也並不想逃避她,我隻是不知道怎樣說話更為妥當。於是我終於回複了,我問她是否有心電感應,因為目前我正在寫我們之間的故事,雖然我沒有告訴青子我在哪裡,可是我還是想真實地告訴她我在做什麼。我實在不想做出日後令她難過的事情。我不想,從內心底不想,不想我們——我,桃子,青子還有惠麗之間有任何原本不必要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