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 還是歸去 10 還是歸……(1 / 2)

10 還是歸去

時間是神奇的,它可以改變很多,但是我同意桃子的話,性情很重要,性情不變,那麼現實再大變化,內心深處的情感還是不會改變的。十幾年簡直就是一轉眼,我們彼此望著還都不覺得變化太大,可是不得不承認,從成熟走到衰老,也就是這樣一轉眼。

青子看到我回複她立刻就高興起來,興致也比較高,她表示不怎麼喜歡青子這個名字,但是因為我是作者,所以還是決意聽我的,要我寫完了給她看。其實我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會怎樣,我有一點想更改,可是又想,如果就是這樣寫完了,還是就這樣給她看吧。

我並沒有想著到底寫的意義在哪裡,投稿?發表?而且獲得認可?這本是我一直期望的,但是在麗江如此溫暖的陽光下,我帶著夢幻感,覺得這些已經都不重要了。我做起夢來,希望我、青子、桃子,還有惠麗一起好好聚一聚,我讀給她們,即使我把大家有所誤解,但是我們能夠和睦傾談,舒心地談著心——我們為什麼不能呢,就在一起,好好地在一起。

這夢想還在繼續,路過我們的人很多,我們也路過很多人,最真的情懷卻還是在當年那裡。多少風雨走過去,回頭看仍覺還是那裡最美。人如果……不……人真的難免一死,倘若死,卻能有著這樣美麗的情誼,再沒其他可擁有對我也算已值得。

我以為,在人的心底有相當多的角落是狹隘的,但是經過歲月曆練之後,逐漸豁達,而且歸於平靜。當然這平靜絕對不是平淡。

麗江客棧裡,來來往往的過客天天都在變更。客棧的小妹多是納西族的,她們看上去永遠沒有煩惱,和那些小弟相互稱呼很有趣,互相小姑娘小夥子的叫著,隻是音調與漢語裡截然不同,不細聽是不大明白,喊小夥子似乎喊小何一樣。都是二十左右的孩子,幾個女孩子都做了媽媽,我問其中一個的孩子有多大,才一歲多,會想吧,女孩子搖頭說都斷奶了,她專門負責做飯,我吃了幾天鹹淡適中,還算可口。

可是不能與之多聊,都被麗江的神話給熏染了,他們總是喜歡談及某某客人,喂,美女,你看那兩個,男的都那麼老了,肯定是那種關係。我笑而無語。喂,美女,你一個人來啊,怎麼不去豔遇一下?嗬嗬,真是,這樣無聊無趣無話可談的麗江客棧。我想起拉姆和西姆,她們也會說這些,不過較之起來模樣似乎淳樸一些,而且這些不是她們談話的主題,等到了麗江,這些話題成了主題,和這些小孩子聊也聊不下去。

我對桃子說,我在香格裡拉遇到了一個一米八七的藏族漢子,自己經營著一家客棧,“比我們大兩三歲,未婚。”我喊桃子過來玩,順便考察一下,也許不錯。桃子嘻嘻做笑,說:“好啊,你讓他來,我看看。”我笑過以後想起桃子說過她所喜歡的類型,好像要戴眼鏡,要斯文乾淨,這樣一比,我的建議純屬玩笑了。人真是不同的個體,各有喜好,往往被外在模樣局限住的,或許必然錯過一個匹配相當的人,但是沒有誰有這種能耐不斷嘗試,這樣執著。總有那個腦海裡期許的對象跳到現實裡,牽引著,一起走向未來。

我在晚餐的時候,望著天邊的紅霞突然吃吃傻笑出來,一時間把自己弄的有些錯亂,我不知道怎麼突然想起一些和我很不一樣的人來,那種活著使命感非常強的人。我感覺我所講述的我的生活和我的思想,距離那種人顯得特彆沒有厚重感,似乎再想下去都要失去意義一般。我之所以笑,並非我把他人的認真和實在放著取笑,我肯定是在傻笑,笑我這般活著——滿腦子,滿指尖流動的,都是我們這些好像放不上台麵的瑣碎。

莫名其妙地,我不知怎麼就想到貧窮山溝多年如一日的老師,想到日頭下揮汗苦勞的農民,想到在密閉環境研發的學者,甚至還想到了農民工,還有撿破爛的……一時間,我覺得自己實在就是無病呻吟,一下子就開始不安了,恨不能馬上做點實實在在的事。可是不過幾分鐘,我又被自己泛起的另一種思想鎮壓了。我開始反問自己,生活能用一種標準來衡量價值嗎?每個人的價值體現又能恒定嗎?假如恒定的標準就是為社會做貢獻,那麼貢獻的方式豈是隻有一種模式的?我的思想進一步擴大化,發散到後來便又回到自己原先的世界裡。我為我在麗江的閒散時光找到了理由,我為我所執念的瑣碎找到了理由,我為我思想裡的不深刻也一樣找到了價值所在。我就這樣從紅霞到月光,後來還安然入睡了。

可是未曾想,經過前一天的一個傻笑,第二天我便做了回程的決定。完全未計劃過第二天就離開了麗江,早上醒來,我還慢悠悠的洗洗刷刷折騰一番,遊走到古鎮街頭挑挑揀揀吃了早餐,甚至還在一棵樹下曬著太陽看了半會兒路人往來,我晃晃蕩蕩走著走著,突然決定收拾行李回家了。

如今想起我那個所謂的尋夢旅程,還是忍不住對自己有一些質問,我不知道自己對於父母和女兒是不是做的不妥,愛自由且追逐自由,給自己無數個說服自己出去走走的理由,可是依然常有不安。

此刻已經是許久以後,是離開麗江的許久之後。

現在窗外正下著溫軟的夏雨,不急不緩,而我內心顯然浮躁。

我和桃子約好了下周末一起搭乘高鐵前往我們距離之中的C城,那個城市並沒有我太多的期待,我僅僅是為了去那裡和桃子喝一杯,希望能夠聊得儘興。在如今我們所居住的城市之間已經修好了高鐵,距離明顯被人為縮短了。我們彼此在之前也已互相探看過,卻還需要相見。電話的傾訴顯然並不能夠改變直麵的傾談,往往需要的是目光,需要的是氣息,那些才是最為重要的……所以即便是選擇旅遊的方式,或許都隻為相見,僅此而已。

我最近讀了許多書,刻意在書中仔細觀察,那些他人經曆的平凡人生。當中處處體現出我們所麵對的生活,主角將如何去看待去麵對,我在找一些影響力一般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