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喧嘩背後

自從年前有同學成立了一個同學群後，我們幾個聯係比過去多了許多，以前瑣碎提不到桌麵的事情，現在時時拿來相互通報。知道對方現在身處何處，知道今天彼此吃了什麼內容，知道了哪個同學的公司出了什麼搞笑事兒，新聞也知曉的更廣泛了一些，大大小小無所不有。時而一起湊上去附和哪位同學的話題，時而私下議論兩句，如果不是確實忙，幾乎天天都有那麼兩句話。

今天有個同學在群裡問大家：‘大家手機裡麵看看，有沒有存著名號卻不知道真身是誰的電話？’

一串回複迅即跟上：

‘前段時間我換電話，一堆張總王總的，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總，如今大家都是總。’外加一個皺眉的表情。

‘不知“程某”何許人，我都佩服我自己，居然能把人家名字存成個某字。’外加一個誇張的笑臉。旋即就來了很多跟風：

‘不知“領導”領導誰，我比你厲害吧，直接存成領導！’大笑的表情。

‘不知“黃鮮花”是哪路神仙。’加上一個摳鼻孔的表情。

桃子搭話進來：

‘建議大家存上對方的單位，比如：北京七彩工藝設計某某某。’

‘這個最穩妥。’

‘就這種的還知道是哪路神仙。’

青子也加進來：

‘手機裡最好不要存親戚稱呼，比如舅舅，比如老公。萬一手機丟了，容易詐騙。’

我跟上回複：

‘可以把爸媽存為：內務總管某總，把老公存為：勤務員某某。’

桃子和青子一起捂嘴竊笑。

惠麗也蹦出來：

‘真夠熱鬨的，我存我老公是高家莊老大。’露牙大笑。

一群人嘰喳起來，沒多久又逐一散去，每天都吭哧兩聲。

群聊有兩個優點。一是沒有針對性，二是每個人都比較注意分寸。

‘莫非是我跟不上時代了？’桃子突然和我私聊了一句。

我兀自緩緩搖頭回複道：‘我們都跟不上了。’

‘嘻嘻，不必明說你都明白我。’

我倒在床上，未再作答。

其實我並不知道桃子此話到底針對的是什麼，但是從我的觀點出發，感覺自己活得已經很不現代，沒有積極的精力去關心身邊流行什麼，一直非常狹小地存在在一個空間。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偶有幾次暗自思量：難不成我已經到中年了。說到這裡，抓起自己的頭發編起來，編好了去照鏡子，實在算得上是極其不搭的失調模樣，這便是開始老了。無不憂傷的側抬起臉，腦子裡湧現出這幾年才留意到的一個詞：法令紋。

‘你偶爾做美容？’青子一日發來消息問我。

‘從沒做過。’

‘我也是，恐怕現在該做做了吧。’

‘懶得去。’

‘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咱們也試試？’

‘倒不如買貴些的化妝品放心。’

‘說的也是，不過塗塗抹抹和按摩效果不一樣的。’青子說。

‘懶就懶在我們懶得按摩？’我問。

‘我樓下一個媽媽比咱們還大幾歲，看起來好年輕。’

‘哦，說來我還真有點怕老。’

‘可不？最近我覺得也有這感覺。’

‘不過我堅持不了，那個美容，怕也要堅持的吧？’

‘錢交了你就堅持了。’

‘我肯定堅持不了，懶筋實在強大。’我發去一個流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