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濕冷的難受,二十四小時開著空調,不然房間比外頭還要冷。”
“真是開始熱了,還真夠熱的。”桃子邊說邊用手扇了扇風。
“我們起得晚了些,你看,滿山都沒幾個人。”
“嘻嘻,減肥。”
“也隻有這樣想才安慰下自己。”
“明天可得去上班?”
“去半天,看看就回來陪你。”
“不錯,我早上正好睡個懶覺。”
“你們外企有年假,這比很多國內的公司好。”我說。
“你又不需要年假,隨便休息。”
“哪裡,有單子了怎麼都好說,沒的話,哪好隨便不在的。”
“十一我打算去西藏,已經報了團。”
“哦?怎麼不早跟我說一聲,我也一直很想去西藏。”
“是臨時決定的,上網看到了,就報了,也沒多想。”
“這樣反而去了。”
“是的,嘻嘻。”
“我還真有可能去不成,那年去雲南,高原反應還挺厲害。”
“怎麼個感覺?”
“昏昏沉沉的,對了,你可以提前準備點紅景天,提前一周就泡著喝,據說可以緩解的。”
“好嘞。”
“回來了給我好好講講。”
“那自然的,嘻嘻。”
山路非常平緩,加之走得又極為緩慢,熱是熱點,累到不累。
“有沒有合適的人談談?”
“沒呢。”
“知道我問的意思?”
“自然明白。”
“一個也沒有?”
“有過一個,算是有過一個吧……”
“怎麼講?”
“就是無疾而終了唄。”桃子怏怏地說。
“多久的事兒了?”
“個把月的事兒。”
“不合適?做什麼的?”我問。
“工作還行吧,人不怎麼樣。”
“你說細點,嗯?”
“我大學同學介紹的,她的一個老同學,也在S城,離異,帶了個十一二歲的女兒。人也太瘦了。”桃子輕描淡寫道。
“這個後話吧,怎麼就覺得人不行呢?”
“真是不想提呢,提起來覺得煩心。”
“隨你吧,可是……你要知道,咱們這個年齡再找的話,帶個孩子是正常的。”
“這個心理障礙我已經逾越了,原先我不喜歡小孩子的,再說,我還沒有孩子,就帶個彆人的,我可受不了。”
“已經逾越了?”
“相親簡曆看多了,自然慢慢逾越了。”
“除了逾越,咱倆想不到其他詞了?”
“嘻嘻……克服!”
“嗯,克服。”
“也倒不是說不得,我不喜歡小氣的男人,你呢?”桃子問。
“看怎麼個小氣。”我說。
“小氣還有區彆?”
“看他是對自己也小氣,還是單對外人。”
“哦……懂了,倒也是……有道理。”桃子點點頭。
“他是哪一種?”
“還不清楚。總之相處了兩次,感覺小氣。”
“兩次就給彆人貼標簽了?未免太快。”
“後來我也覺得有些草率了。”
“沒法再繼續了?”我問。
“嗯,已經說不見了。”
“再以後,還是和人多相處相處。”
“嗯,我也這麼想。”桃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了片刻,又問道:“嗨,看我老了嗎?”
“老了?不老,談得上老嗎?”
“常常看著鏡子……雖然沒什麼皺紋,卻覺得好像老了。”
“這種感覺,我也是有的。”
“也有嗎?”
“常有。”
“我沒覺得你有多大變化呀。”
“我也沒覺得你變了多少。”我說。
“奇怪了。”
“並不奇怪,一起變,也就覺得都沒變。”
“可是你沒覺得薑小英,羅姍姍,都看著老了不少了嗎?”桃子問。
“她們看我們還不是一樣?”
“不呀……我們沒有她們看著老呀。”
“那是太久不見,再見,就和當初比著差距大了。我們,畢竟見麵多一些的。”
桃子笑了:“那還真是老了。”
“真還不至於這麼說。”我說。
“那怎麼說?”
“成熟了。”
“自我安慰……嘻嘻。”
“不然怎樣?真是不想老。”
“喔,到亭子了。”
“喝點水休息休息吧。”我沿著亭子扶欄坐下,取出兩瓶水。
桃子接過水說:“我的還有半瓶呢,你真能喝。”
水喝掉大半瓶,不怎麼說話,各自四處看。桃子把背包丟下,找著心儀的景致拍起來,時不時也隨便轉身給我拍一張,時不時喊我過去合一張影。山確實不夠高,登高也未能望遠,隻是鬱鬱蒼蒼一片,幾片湖水零散著閃著銀光。再沒多一會兒,我們便下山返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