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路費算我的。”
“噯,晚了,現在是八抬大轎請我都不去了,”老鐵哼了一聲接著說道:“你這個人,不地道的很,就愛欺負我,把我當垃圾桶了多少年了你說說,而且吐完轉過身子就走,實在是不地道。”
我笑著說:“你也可以把我當垃圾桶啊,哈哈,有沒有東西吐?有的話儘管吐吧。”
老鐵憨笑道:“嗬嗬,不巧得很,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還真沒東西吐。”
“呦,我說,你現在還真是不一般的貧啊,認真點兒,問你呢,最近會來這邊出差嗎?”
“應該沒有,我最近這半個月都安排滿了,沒你那邊的差。”老鐵實言相告。
“哦,果然是老總,”我開玩笑道:“有秘書安排。”
老鐵沒覺得我在開他玩笑,認真道:“我沒讓秘書安排,他怎麼安排得了,都是我自己安排好的。”
聽他如此當真,我便說:“我這個月比較忙,下個月初回去,回去了給你電話。”
“那好,到時候電話聯係,我不多說了,馬上到公司了。”老鐵說罷道了再見便掛掉電話。
話說間,我也快到公司了。和老鐵打電話的時間過得倒是真快,那會兒也未再多想,這眼見公司大樓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不知為何越發壓抑難耐,不覺間便把空調打低了兩度,翻起風葉對著自己猛吹了一陣。說來也怪,我的腦子一向擅於天馬行空加肆意發揮,可是偏偏在這一件事上,一次次深覺困惑與煩躁,卻總也不肯多加分析,往往是,剛觸到邊緣,便刻意繞到一旁去。
於是我一如既往,停好車,鎖好車,既無所反抗,也無所追求的,帶著習慣性的淺淡笑意步入公司……事實上,我像繞開我紛雜的思想一般,對於工作的事情一直以來也基本無心詳述,這一天是周一,如同上百個周一一樣:例會;部門會;各種商量、安排、討論,然後休息片刻便又是再討論、再計劃、再安排、再休息……中間穿插著吃飯,泡茶,閒聊,去衛生間,等等等等,真是如此令我無意多說的、原本平凡的一天。
不過倒是中午時分,我正閉著眼睛小憩片刻之時,惠麗竟然意外給我打來電話:“喂,你有沒有聽說老鼠的事情?”
我還有些迷糊地問道:“老鼠?老鼠什麼事?”
惠麗緊張地說:“好像是腿讓機器砸了,具體的我還不清楚,剛和我媽通電話才聽說的。”
“啊?嚴重嗎?要不要緊?斷了嗎?”我立刻清醒過來。
“這還不清楚,也有可能哦,人已經送去軍區醫院了,還在急救室呢,不過好像說是生命沒有危險。”惠麗有些激動。
“怎麼會這樣?我早上還和老鐵通了電話,沒聽他說啊。”我也非常著急。
“你再問問他,他肯定知道情況,”惠麗深帶同情地歎一口氣道:“你了解清楚了給我電話啊,我還搞不清狀況呢。”
我立刻答應下來:“那先掛了,我問問,一會兒就打給你。”
我放下電話便給老鐵打去,老鐵確實知道,而且親自護送了老鼠前往就診,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我,便遇到我做惡夢的事兒,他解釋道:“本來今天早上想給你說,但是想想他現在電話也接不成,人也脫離危險了,反正你也回不來,等你回來了再知道也不遲。”
我有些埋怨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也該告訴我啊,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
“你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老鐵平平靜靜地問。
“那也是。”我也安靜下來。
“再回來了去看就行了唄。”
“確實生命是沒危險的吧?”我再次確認。
“沒事兒,放心。”
聽老鐵說了沒事兒,我便掛了電話,緊接著便告訴了惠麗。說起來老鼠雖然沒有危及生命,不過實在是傷得不輕,硬是砸斷了幾根腿上的骨頭,據說後麵需要的是漫長的數次手術……我伏在桌前,愣了片刻,這一天於外人看,我也如同往日,心裡卻不住地擔心著,不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