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癡也傻了眼,捂著自己的寶貝,滿臉通紅:
“我、我剛才,鬼打牆,我聽老人說童子尿能……”
沈癡慌慌張張提上褲子,“不、不好意思啊小吳。”
“不許叫我小吳!”
無知,淺薄,愚昧!
吳執閉上眼睛,感覺那畫麵要永遠留在自己腦子裡了,他滿身煞氣,“讓開!”
吳執黑著臉,自顧自去收拾地上散亂的衣物,沈癡也趕緊上去幫忙,怕吳執嫌他手臟,還專門捏了點衣邊角,撿起腳邊的一個盤子遞了過去。
那是吳執的羅盤,可以定善惡、裁人心的羅盤。
此刻,那個羅盤,正定定的指向一把屠刀。
此人,惡。
吳執愣住了。
第二日,晨,金烏大廈927室。
任勇一邊幫著把沈癡的貨物搬到小推車上,一邊跟他聊天。
“童子尿,真這麼靈?”
“我哪知道,”沈癡有些鬱悶,“我還沒發功呢,剛亮個相,鬼打牆就破了。”
任勇聽著直挑大拇哥:“要不說呢,還得是我們沈哥,換一般人,早嚇死了。”
“我跟你說過好多遍,鬼這個東西,你不怕它,它就怕你。狹路相逢勇者勝,真遇見了,提著它頭猛踹,我就不信打不服它。”
任勇又問:“那打不過怎麼辦?”
“拚的就是膽氣!打不過,大不了就是讓它弄死。等我死了,成了鬼,照樣跟它打,到時候誰強誰弱,還不一定呢。”
任勇聽得豪情萬丈,一拍胸脯,“下次要讓我遇見,我也跟老劉頭乾一架!”
沈癡這才注意任勇胸前掛了一個望遠鏡。
“這帶著這乾什麼?你又想偷看誰啊你。”
沈癡拿著那望遠鏡,想起昨天被女鬼和那新搬來的小子看了個精光,不由得感覺□□一涼,夾緊雙腿擰巴的站著。
“不許看了,沒收!”
“哎哎哎,”任勇把望遠鏡搶回來,無比寶貝的掛回脖子上,“我又沒鑽人屋裡去,我就在街上看看,看那些新搬來的姑娘說話聊天乾活啥的。她們要是不願意被看,咋不回屋裡去呢,在大街上就是會被人看見,再說了,這是我的自由。”
“啥自由不自由。”
沈癡是靠拳頭長大的,不講究民主與自由,他想起自己被審視的窘迫,一瞬間又回想起了當時的難堪。他指著任勇嚴正警告,“不許看人家,聽見沒有?被人看很不舒服的,還會覺得……”
沈癡不知道怎麼形容,吭哧半天:“……覺得尷尬,臊得慌,生氣,還會自己懷疑自己。”
“嘿嘿,沈哥,這叫害羞。”
“總之就是很難受,想拿板磚給你開個瓢,用大改錐紮你膝蓋窩,再提刀砍你大腳趾。”
任勇打了個哆嗦,識趣的埋頭乾活,把最後一箱子貨物搬上小推車,並與沈癡合力拉出門外,推上電梯。
電梯行至7樓停下,門外是個穿著西裝,梳著油頭的男人,一邊往回走,一邊擺手說對不住。任勇眼尖,透過走廊的窗戶,看見對麵有個道士模樣的人念念有詞的正往牆上貼黃符。
任勇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上午在一樓大廳遇見的男子,好像是7樓剛死的那個女租客的親戚,於是探頭探腦的拉住沈癡。
“沈哥,咱去看看吧,讓人給大師也給咱一張符,不然我這天天在樓裡走來走去,心裡老七上八下的。”
“你不說要練練膽氣,跟老劉頭乾一架嗎?”
“哎呀防身的東西又不嫌多,走走走。”
兩人把那車貨物放到一邊,跟在那西裝男子後麵。金烏大廈是雙回字形的建築,左右對稱,所有房間環繞著兩個天井,由長長的走廊連接。
沈癡和任勇跟著繞過了兩道彎,將將走到703房門口時,那男子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下兩人,半笑不笑:
“兄弟,有事兒嗎?”
此時那道士正在拿著桃木劍,對著門內嗬斥,整個走廊散發著一股嗆人的香火味,一張朱砂繪符貼在703的正當中,地上散落著剪碎的黃紙。
桃木劍,黃符,朱砂。
沈癡越看越眼熟,他想起在鬼打牆中完好無損全須全尾的吳執,該不會這新小子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吧?
誤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