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吳執誤解沈癡,小混混聚眾吹牛(2 / 2)

也罷,這種人,一輩子恐怕也隻有在……才算有點有點用處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吳執冷漠的拿出一張符籙,在隱隱發光的赤色法陣上,提筆寫上了“沈癡”二字。

十日後,金烏大廈天井涼亭處。

電線,汙水,和驅之不散的尿騷味,是西城區幾十年的老招牌,沒有哪處非私人的地盤可以幸免,隻有金烏大廈的左右兩個天井,隔絕了貧困的氣味和模樣,如同一個不大不小的畫框,框住了一片在西城區無比珍貴的,還算乾淨的天空。

這裡算不上舒適,但好歹整潔,還有一片朱莉婭精心維護的小花園。於是許多遊手好閒,又口袋空空的年輕人,常常會夾上兩瓶飲料,繞過朱莉婭,在小涼亭裡打牌吹牛,消磨時間,讓涼亭回歸西城區該有的臟亂。

朱莉婭很討厭這些小混混,也曾不止一次支使過沈癡去把這些牛虻趕走,但是沈癡總是磨磨蹭蹭的,一來二去,竟然還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這不奇怪。

這些小流氓大多都是剛剛成年,最小的僅僅十五六歲,其中有些人本來就在金烏大廈長大,與沈癡早就相熟,看到沈癡,就一口一個沈哥,把他圍在中間,嘰嘰喳喳天南地北的胡侃。

有時還會給沈癡帶一瓶飲料。就像今天。

一人說:“我昨天用一根筷子和一個皮筋,爆了一個老鼠的頭,那場麵我跟你說,腦漿子都被我打出來了。”

另一人說:“吹吧,什麼皮筋彈力這麼大。”

還有人幫腔:“而且老鼠哪有腦漿子,隻有人才有腦漿子。”

七八個小夥子你一句我一句,明裡暗裡指控那位老鼠殺手吹牛,屠鼠俠漲得滿臉通紅,大聲為自己辯解,詳細描述著自己那場非凡獵殺的經過,為自己精彩的故事,增添了許多本不必要的細節。

“當時我就這麼指著它,我不動,那老鼠也不敢動,我們僵持了快一分鐘,我記得清清楚楚,對,當時正好是午夜十二點,我聽見門外有人走動,我知道它肯定會害怕,往另一個方向逃,我就直接向老鼠左邊一米的地方射擊。果不其然,我的筷子和老鼠正好撞上,紮得他腸子都流出來了。”

在屠鼠俠發言時,任勇就不斷發出低低的嗤笑,還用胳膊肘推搡沈癡,衝他擠眉弄眼。

一人反駁:“剛剛爆的不是腦漿嗎?怎麼又成腸子了。”

任勇大聲道:“該不會對你來說,腸子和腦漿子是一樣東西吧?”

眾人大笑:“劉偉的腦子和大腸裝得都是一樣東西,沒什麼區彆。”

沈癡也跟著笑。

幾個青年人針對腦子和腸子究竟哪個在裝屎的笑話樂此不疲,大概三分鐘後,有人開啟了新的話題。

“誰敢在午夜十二點出門,這麼不要命?”

“我上次出去喝酒,到樓下一看表,1點整,我硬是在冰天雪地裡捱到3點之後才敢進去。”

“劉偉,又是你編的吧?”

“我也聽見過,最近確實有人在半夜出門。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聽見淩晨門口有腳步聲,差點給我嚇尿了。”

有個不住在金烏大廈的小混混戳了戳旁邊的人:“12點怎麼了,你們樓裡還有宵禁?”

鬼這東西,就像房間裡的大象,金烏大廈裡的每個人都看得見,但和它和平相處的充要條件就是,假裝它並不存在。

於是被問到的人含糊道:“半夜12點到2點,最好不要出門,這附近不太平。”

在討論中,有個人滿臉神秘的衝眾人招手,幾顆顏色各異的腦袋默契的湊到一起,聽那人壓低聲音,說:

“那天我看見了,有個男的,拿著一個會發光的東西走來走去,嘴裡還念念有詞,可嚇人了。”

知情人停頓了一下,環視四周,聲音壓得更低:“就是419的那個新租客。”

眾人驚呼,然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這個神秘的新鄰居。

那個叫吳執的新小子,最近表現的確實十分奇怪,沈癡想。

但考慮到他也許是會捉鬼的,半夜出行也就有幾分合理性。沈癡半夜也出門,之前朱莉婭還在這裡住的時候,沈癡還半夜去嚇唬過她,趁機勒索過八十塊錢,被朱莉婭當場逮住,打折了一根晾衣杆。

也是從那天起,沈癡被朱莉婭正式收編,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麵乾些雜活兒。

周圍的小混混們絞儘腦汁回憶著吳執不尋常的地方,比如他昂貴到一看就是造假的手表,比如他人模人樣的穿衣風格,比如他幾乎24小時發作的潔癖,比如他高傲的好似皇親國戚一般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作風。

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在他家進進出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