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人?”吳執覺得匪夷所思,“我害人!”
沈癡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往吳執的方向蹭過去。從廚房到客廳,像一個巨大的蛆。
這如同精神汙染一般的畫麵再次擊垮了吳執的心理防線。他把自己摔在沙發上,看著這個如廢墟一般雜亂的客廳,心力交瘁。
沈癡就好像西方神話中的魅魔,不是因為那張俊秀的臉,而是他那奇怪的磁場,每次吳執隻要和他單獨相處超過五分鐘,他就會像黑洞一般吸走吳執渾身的能量,隻剩下疲憊與麻木湧上心頭。
明明在他出門之前,這一切都還不是這樣的。
簡直像一場噩夢。
吳執感覺有人打開了他的天靈蓋,像挖冰淇淋一樣挖走了一勺他的理智,不然不能解釋為什麼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的說:“我不報警了,這個家裡你想偷什麼就偷什麼吧,都拿走吧,隻是……彆再來了,行嗎?”
跋山涉水的沈癡剛剛蹭到吳執跟前,聽見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口咬上了吳執的腳脖子。
吳執就任他咬,一動不動,感覺自己已經累到靈魂出竅了。沈癡隻恨自己嘴長得不夠大,啃了半天都在啃襪子,他“呸”了一口,然後罵道:“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是來偷人的!”
魂遊天外的吳執一秒回神,過於驚悚的發言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
“呸呸呸,說錯了,我是來救人的。大處女,就是你今天用大木箱子拉進來那個。”
吳執把自己的腳脖子從沈癡口中奪回來,低頭看躺在地上的沈癡:“木箱,你說容易?你來找容易?你認識他?”
沈癡氣喘籲籲的仰麵躺好:“不認識,但我知道你要把她賣給有錢人,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你是不是搞錯了,他就是有錢人,他是金烏集團的總裁!”
“什麼?!”沈癡的嗓門驟然拔高,然後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極力壓低聲音,“……你嫖了金烏集團的總裁?朱莉婭的老板?”
“什麼嫖……他是我侄子!”
沈癡和吳執一上一下互相瞪了半天,同時在心底浮現一個念頭:這真是他這輩子聽過最恐怖的話。
此時此刻,他們都想逃得離對方越遠越好。
沈癡的乾笑打破了夜的寧靜:“對不住啊,搞錯了,今天把你家弄得這麼亂,有什麼損失,我賠給你。”
吳執第一次從沈癡嘴裡聽見人話,既驚異又惶恐:“不用不用,都是不值錢的。那個,我扶你起來。”
吳執將沈癡扶起來,解開了身上纏著的繩子,雙指在符上一抹,符咒雙雙飄落。沈癡對這個很感興趣:“你這是什麼東西,太神奇了,就像小說裡的神仙法術,貼上我就沒了骨頭。”
吳執笑了笑:“哪裡敢稱得上‘神仙’二字,小把戲罷了。”
符雖然沒了,但是沈癡的胳膊還是軟的像兩條麵筋,“那這個要怎麼解呢?”
“解法有很多,最簡單的就是將符咒燒掉,融於水中,飲下即可。”
沈癡身上的灰蹭到了吳執手上,一向潔癖的吳執罕見的沒有發作,他隻是略擦了擦,就去廚房倒水去了。不方便走動的沈癡陷在沙發裡,看著滿地的狼藉,十分尷尬,他沒話找話:“你家的酒勁兒真大,我剛剛肯定是喝上頭了。”
“沒關係。”吳執的聲音從廚房傳來,“這都是容易拿來的,我不沾酒。你如果喜歡,就都拿去吧。”
沈癡很是感激:“謝謝謝謝,我給你添了這麼大麻煩,你還送我東西。”
吳執把酒拿出來,直接放到玄關處,勉強勾了勾嘴角。
“原來你是金烏集團總裁的叔叔,怪不得你這麼有錢。”沈癡嗬嗬傻笑,“任勇還說你那表是假的,我回頭就告訴他去,而且你怎麼會去賣屁股呢,真是被我那幫兄弟給忽悠瘸了。”
“哢嚓。”
吳執的表情和手中的玻璃杯同時裂開:“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