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執看著沈癡從那胡同裡溜達出來,冷笑道:“吃喝嫖賭,坑蒙拐騙,他可真是樣樣都占了。”
“或許有什麼誤會,他才進去十幾分鐘啊。”
“下身不潔自然內裡虛虧,不稀奇。”吳執冷淡的注視容易,“你怎麼好像很愛替他說話。”
容易舌頭打結:“哪有?我、我就是瞧他麵善。”
“麵善?”吳執眉頭一跳,“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容易大驚,沒想到吳執對這個世界的補習已經深入到LGBTQ+的問題上,他當即表示:
“我尊重所有人的所有性向,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流動性戀都是值得尊重的,人天生有愛人和被愛的權利,哪怕人和樹相戀,隻要愛情是真摯的,我都毫無保留的平等的送上我的祝福。隻是我個人的取向是自認為女性的生理女性,而沈癡絕對不在此列。”
“……你怎麼這麼熟練。”
“政治正確是我們生意的一部分。”容易攤手,“三爺爺的銀行支持的輝黨是反政治正確的,這也是我們生意的一部分。”
“單從職業來說,”吳執指了指外麵招客的女人,做出總結,“她們比你們高尚。”
容易唏噓:“確實如此。”
容易把話題轉回沈癡:“你有沒有考慮過和沈癡合作?”
“什麼?”吳執懷疑容易腦子壞掉了。
“你自己說的,他能和你打的有來有回,想必身手一定不錯。況且他不怕鬼,還對金烏大廈十分熟悉。武俠小說裡常寫,毒藥的旁邊往往就是解藥,或許沈癡就是解決鬼患的契機呢?”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不想。”吳執態度強硬,“他沒工作,沒責任心,沒腦子,沒文化,而且我跟那個弱智沒話可說。”
容易從政治正確的角度提醒他:“現在人人平等了,我們不能用那兩個字稱呼彆人,應該說,他的智力受到了令人心碎的不幸挑戰。”
“我的理智才受到了令人心碎的不幸挑戰,他就是我的挑戰。”吳執不吃這一套,“金烏大廈的事你不要管,既然我接了,就由我做主,明晚我就用他作符鎮鬼。”
吳執打開車門,揚長而去。
第二天,日落西斜,金黃的陽光灑在木地板上,整個屋子整潔又安靜。吳執將那枚寫著沈癡名字的符咒收起來,準備今日將大廈的邪祟一舉封住。
電話在此時響起。
“都準備好了嗎?”容易憂心忡忡,“這還是太冒險了,吳執,你還是等一等吧。我已經叫人去聯係了拍賣會主辦方,或許能提前拿到那把將軍刀。”
“不等了。多等一天,樓裡的人就多一天危險。”
容易歎了口氣:“那你有什麼計劃?”
“金烏大廈的頂層無人居住,且是頭尾相連的回字形,最適合封印幽魂,我今晚會將整個14層畫滿招魂陣,待所有邪祟進入陣內,我再改招魂陣為困靈陣,用符咒鎮住群鬼。隻是,困靈陣法一旦與鎮鬼符融為一體,我也會被困在其中,所以改完陣法後,我需要儘快離開。”
“陣法生效,大概有多長時間?”
“最多不過一刻鐘。”
“一刻鐘?”容易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緊張,“那你要怎麼脫身呢?”
吳執裁好一疊黃紙,持筆飽蘸朱砂,氣定神閒:“金烏大廈的樓梯常年邪祟盤踞,不到萬不得已,樓梯不可行。我到頂層後,會先在電梯間留下符咒,一刻鐘之內電梯到達,我自然安全。”
容易還想說些什麼,被吳執搶白:“放心,我觀察過,金烏大廈到晚上十點左右,就少有人走動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那就……希望一切順利吧。”
夜幕如約而至,人們三三兩兩的回到了家,沒人想做最後一個留在外麵的人。而吳執此時剛剛出門,電梯載著他一路上行,路過9樓時停了一下,吳執看見沈癡正趴在窗台上,衝著樓下大喊。
在這唯一的聒噪聲中,吳執按下電梯,到達頂層。
無人居住的樓道裡,彌漫著荒蕪與腐朽的陳舊味道。燈光是不必要的明亮,刺目且慘白,將整片空曠的空間照的沒有一絲陰暗角落,似乎建造者也有意用它來驅散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