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把我打成這樣啊。”沈癡委屈的摸了一把光禿禿的眉毛,“居然還用雷符。幸好隻是擦到了眉毛,劈到腦袋我就地中海了。”
容易悶笑,吳執頂著半個熊貓眼怒道:“你笑什麼!關你什麼事!”
容易心道,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他輕咳一聲:“小癡,你看吳執不也被你打傷了嗎?你們算扯平了。”
“小癡。”吳執嗤笑,“小傻子吧。”
沈癡差點衝過來,被朱莉婭按了回去:“老實點,要不是吳執去救你,你還困在裡麵出不來呢。不謝謝人家就算了,還打架。”
“謝?謝個屁!”沈癡哭喪著臉,但隻能垮下一條眉毛,“你看看,我都破了相了,他居然還給我起外號。”
“你本來就傻,不算外號。”
沈癡警告他:“你再說一遍。”
“傻子,沈傻子。”
“好,你管我傻子,我就管你叫小吳。”
吳執怒道:“你敢!”
“好了好了。”朱莉婭在旁勸架,“少條眉毛怎麼了,蒙娜麗莎都沒眉毛,照樣好看。你每天頂著這一頭亂毛到處跑,怎麼這時候又在意起形象來了。”
“我頭發又怎麼了。”沈癡心虛地抓了抓頭發,“挺有型嘛。”
其實吳執也覺得蠻好看的,但他冷笑道:“豪豬也是這麼說的。”
一開始朱莉婭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容易也跟著哈哈大笑,整個屋子充滿了歡樂的氣息。隻有豪豬並不開心,他抱了個抱枕,窩在沙發裡生悶氣。
朱莉婭擦擦笑出來的眼淚:“好啦,彆生氣了,喏,把我眉筆送你。”
容易在一邊幫腔:“是啊,先用眉筆畫著,過兩天就長出來了。我記得吳執最善丹青,讓他給你畫。”
朱莉婭捂嘴輕笑:“這不就是畫眉之樂?”
朱莉婭是信口胡謅,後知後覺的瞟了吳執一眼,覺得這玩笑開得有點過:“或者我給你畫好了。”
“還畫什麼畫。”沈癡耍起脾氣,嚷嚷著,“乾脆我把這半邊眉毛也刮了得了,就當生來沒有這玩意兒,又不耽誤吃喝。”
他噘著嘴嘟嘟囔囔,“而且話梅有什麼好樂的,齁酸。”
惹得三人又是一陣笑。
任勇敲門進來:“聊啥呢,這麼開心。呀,朱莉婭你怎麼乾的活,這藥水根本沒塗勻,還疼不疼沈哥?”
朱莉婭翻了白眼,任勇的聒噪惹得吳執皺眉:“好了,該談正事了。”
吳執和沈癡簡單講了下今天的進展,包括與周強的談話,和在那片神秘空間看到的方圓圓死前的回溯。
“……由此可見,方圓圓的死並非意外,是被鬼魂有意引到樓梯間。可為什麼是方圓圓呢?它目的明確,一定與方圓圓有些恩怨。”
容易拿出方圓圓的個人資料:“方圓圓並非本地人,親友也都和金烏大廈扯不上關係。從警方的問詢來看,她自從住到這裡就是兩點一線,很少出門,工作上也不曾與人發生矛盾,怎麼會有鬼魂要害她呢?”
朱莉婭補充:“大廈裡的人我也都問了,她剛搬來,和所有人都不熟,隻有周強常常登門。”
任勇一拍桌子:“我就說這人絕對有問題。你們想想那個鬼說的話,全是在為他鳴不平,說不定不是方圓圓鬼纏身,是周強有鬼保佑。”
眾人沉思,覺得這思路有些道理。
“但這裡麵有個問題。”朱莉婭蹙眉,“如果那鬼是周強的親友,看見方圓圓與他爭吵,應該會直接攻擊方圓圓。沈癡,你還記得上次我跟賣水果的小販吵架,你是怎麼幫我出頭的嗎?”
“呃……”被抽考的沈癡答不出來,“‘把錢還給她’?”
“不是,你當時說,傻*缺斤短兩我*你媽。”
在吳執的注視下,沈癡深深低下了頭。
容易領會了朱莉婭的意思,他恍然大悟:“確實。這個鬼沒有直接攻擊方圓圓本人,而是反複強調她對周強的傷害。就好像父母在跟孩子吵架時,會通過表達養育的不易,去引發孩子的愧疚,刺痛孩子的感情。這是一種用愛攻擊的手段,隻會出現在親密關係裡。”
“也就是說,那個黑影不是鬼,是……”
眾人齊聲道:“周強。”
好一似更殘露儘天明亮,霧散雲收露朝陽。眾人以結論反推,發現了許多佐證。
朱莉婭:“那天有鄰居表示聽到過砸門聲和男人的聲音。”
吳執:“不可能,如此目的明確的鬼魂攻擊,一定會劃定範圍,除了它想恐嚇的人,沒人聽得見。”
容易:“監控錄像顯示,他10點35分達到電梯旁,在窗邊抽了兩根煙後,10點50分折返回去,5分鐘後回來,據他本人說,是車鑰匙忘帶了,回去取鑰匙。10點55分他乘電梯離開,11點02分監控拍到方圓圓獨自進入樓梯間,再沒出來。”
沈癡:“他那個破車我見過,踹一腳就給油,還取什麼鑰匙。而且他絕對沒進703,不然他和黑影前後腳,方圓圓怎麼會上當呢?”
任勇:“我想起來了,方圓圓出事那天,她一大早就在我這裡買了盒草莓。還半夜饞了想吃草莓,周強是老頭子下叉——扯淡呢吧。”
四人看向任勇,朱莉婭提醒他:“注意素質。”
沈癡看向吳執:“那現在怎麼辦。”
吳執神情冷淡,吐出兩個字:“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