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 吳容、朱沈兩對閨蜜談心(1 / 2)

沈癡被吳執那一劍劈得皮開肉綻,不得不送到醫院縫針,隻是這小子上了手術台當場反悔,說什麼也不肯配合,在手術室上躥下跳,猢猻一般。三個男護士都降他不住,本來就沒剩幾根頭發的主治醫生被他薅著頭發騎在脖子上,想逃也逃不掉。

傷口越撕越大,淌了滿地的血,正主卻還生龍活虎,踩著手術台打爛了天花板,躥到通風管道試圖逃跑。容易沒辦法,隻好帶著保鏢衝進去,按住沈癡強行全麻,才把這小小的縫合手術做完。

“現在麻藥勁兒還沒過呢,一開始學貓叫,後來學狗叫,再後來學狼嚎,現在可能又換物種了吧。”容易疲憊地說。

沈癡從被子裡伸出一顆頭:“我是臭鼬。”

吳執強忍著不去扇他一巴掌,轉身出了房間。

清晨的茶水間空無一人,吳執在窗前咬牙切齒:“真是瘋得不輕。”轉頭質問容易:“你怎麼不把他捆起來。”

容易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很快又放棄了爭辯:“……我的錯。唉不提這個,朱莉婭那邊怎麼樣?”

吳執皺起眉頭。

前一晚,金烏大廈,927室。

變故來得突然,眾人都慌了手腳,止血包紮亂做一團。朱莉婭受了傷,任勇又是個不頂事的,隻會抱著沈癡乾嚎,容易隻好擔起責任,很快便隨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吳執不能走,他要先解決禍患。

按理說惡鬼見血會更加失控,但方圓圓卻好似恢複了神智,怔怔癱坐在地上。吳執立劍於胸,在她麵前站定,卻又有一人攔在他麵前。

吳執冷聲道:“你做什麼?”

朱莉婭捂著脖子,表情痛苦,幾乎發不出聲音:“你又做什麼?”

“自然是斬草除根。”

“你……咳咳。”朱莉婭又驚又怒,“她剛才確實是失控了,但如果你與她易地而處,難道能比她冷靜?你知道她有多無辜!”

吳執眼神清明冷靜:“人生氣不過傷己,鬼動怒卻要傷人。若哪日我因自憐身世,將你與沈癡置於險境,你自然可以殺我,我必不怨你。”

“自憐身世?吳執,你不要太好笑。你含著金湯匙出生,捫心自問,你究竟吃過什麼苦?你知道什麼叫苦命人?等你被愛人害死,再來說這番大道理吧!”

吳執眼神愈冷:“區分善惡正邪,用不著樣樣苦都吃過。鬼就是鬼,你這樣過分共情,隻會害了自己。”

“你說善惡正邪,好,那周強與她哪個是善,哪個是惡,哪個正哪個邪?你明知道命運對她不公平,還要將錯就錯嗎?”

吳執向前踏出一步:“有她在,這樓裡誰能安睡?”

朱莉婭也寸步不讓:“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大開殺戒?”

“那你又怎知她不會?”

朱莉婭努力平複著呼吸,抿了抿嘴:“你我非魚,當然不知魚。方圓圓就在此處,一試便知。”

朱莉婭轉身向方圓圓走去,地上五個香爐嗡鳴作響,流轉的法陣發出微弱的金光,在這個房間裡,這就是隔絕人與鬼最後的屏障。

朱莉婭抬腿便要跨進去,被吳執一把拉住。

“她會殺了你。”

“她不會。”朱莉婭低頭看向方圓圓,喃喃重複道,“她不會的。”

又一滴血淚砸在地上,青黑手掌顫抖的伸出,死死攥住朱莉婭的衣角,一陣低不可聞的啜泣聲響起,而方圓圓,始終沒有抬頭。

記憶在此處戛然而止,窗外的太陽漸漸升起,照在吳執與容易的身上臉上,有些刺目。吳執倒退回陰影裡。

“怎麼了?”

容易還在等他回答,但吳執實在不知道如何描述昨晚那奇異的溫情,隻好擱置不提:“沒事,方圓圓……還在法陣中,我來時加固過,六個時辰內她決計逃不出。”

“那朱莉婭……”

“和她相談甚歡。”

“朱莉婭,朱莉婭……”容易將這個名字在舌尖顛倒幾遍,“她真的很特彆,我知道女性的共情能力普遍要強過男性,但這種善良往往是不理性的。朱莉婭不一樣,她的共情並不顯得敏感、脆弱,反而很有力量,一點也不……女性化,你不覺得嗎?”

“不覺得。”吳執的回答乾脆利落,“你就是喜歡她這個?”

“當然不隻……我沒……我不是……”容易鎮定下來,指著吳執,“陷阱問題,我拒絕回答。”

吳執不在意地轉頭看向窗外。

容易被戳破了心事,反而坦蕩起來,靠在窗台上,主動交代:“好吧,我確實覺得朱莉婭還不錯,聰明獨立,是個實乾家,但同時眼睛裡又不揉沙子,有些理想主義。你知道我一向欣賞這類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