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勇往地上狠啐一口:“呸!這些吃官家飯的有個屁用,根本不管小老百姓死活,照我說,我和沈哥去狠狠揍他一頓,打他個半身不遂。”
沈癡當即便要從床上爬起來,被吳執按了回去:“趴好!”
容易第三次反對:“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製造更多問題。”
任勇不忿:“看見這種人渣敗類都不動手,還是爺們嗎?我們這是替天行道!”
容易語氣強硬:“你去替天行道,那誰來賠償?誰去坐牢?到法庭上你怎麼申辯,就憑你這一身匪氣?”
“你個大總裁,這點事兒還平不了?你不是還和什麼黨有關係嗎?給當官的塞點錢唄。”
容易氣不打一處來:“你當這是封建社會?告訴你,現在的苦主用不著上京告禦狀,發個視頻就能升堂,早就不是有點碎銀子就能橫行霸道的時候了!”
“那你倒是想個辦法啊。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什麼狗屁隊伍,一個跳大神,一個馬前卒,一個道德標兵,還有一個你,不乾實事,隻會唱反調。”
容易從沒見過這種無賴,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孩子氣的推了他一把,“把手表還我!”
任勇抱著胳膊裝聾,容易求助般看向吳執,後者卻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是你非要組個什麼隊伍的,我早說過,我和沈癡兩個人就可以。”
你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容易恨不得一手一個把他倆都丟出窗外去,但最後一絲理智提醒他,作為隊伍裡唯一懂法且對涉事雙方都不偏不倚的人,他必須得保證這場審判的公平性。
“好,如果你們都想懲罰周強,我不反對,但有一點必須確認:周強對金烏大廈樓梯間的危險程度,是否有明確的認知。如果有,那是蓄意謀殺;如果沒有……”
“沒有怎麼了?”任勇怪聲怪調,“反正方圓圓死了,這條命就得算他頭上。”
容易氣結:“你!”
沈癡倉鼠般啃著一條長長的蘋果皮,含含糊糊的問:“那如果真沒有,怎麼辦呢?”
吳執姿態優雅的削下一塊果肉,放進嘴裡,也看向容易。
容易也沒想好應該怎麼做,他歎了口氣:“我們總要考慮這種情況吧。”
朱莉婭在聽到容易的第一句話時便陷入沉思,此時猶豫的開口:“其實我也覺得,周強未必知道樓梯間不可進出。就算知道,也未必真心相信。他的壞來自他人性的醜惡,不像是能殺人的狠辣。”
吳執點頭:“我同意。”
難得吳執開口,三對二,對周強殺人意圖的確認事宜提上日程。沈癡一口氣將蘋果皮吸溜進嘴裡:“那怎麼辦?我去問他?”
“不。”吳執否認。
朱莉婭了然,與容易對視一眼。
“我們,做個局。”
幾日後。
東城區中心商業街21層茶室。
茶香嫋嫋,一位雲鬟霧鬢的旗袍女子十指纖纖,皓腕如雪,在悠揚的古琴聲中沏茶。手機鈴聲響起,容易向女子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Lily,你找到周強租的公寓了?隨便找個理由,除蟲,煤氣泄漏,水管維修,隻要讓他們先搬出去就行。嗯,彆人無所謂,周強那一間,要好好處理。錢的事,慢慢走賬吧,不著急。”
西城區某公寓門口。
沈癡穿著一身黃色製服,帶著口罩,抬起一個沙發抗在肩上,操著奇怪的口音,不耐煩的衝租客們喊:“吵吵啥,嫩多話,一會兒就整好。哪個叫周強哇,通知他來取物件,他那屋住不了人了。半個小時不來,可得給俺加八十塊錢。”
金烏大廈一樓。
朱莉婭冷著臉,手指翻飛在電腦上敲打個不停,頭也不抬:“姓名。”
周強堆笑:“咱不是認識嗎?之前見過好多次了。”
“姓,名。”朱莉婭不耐煩,“之前你是訪客,現在你要加進方圓圓的租約裡,那就是租客。是租客就得登記,你到底住不住。”
“住住住。”周強搓搓手,“那個,真不要錢?”
朱莉婭一字一頓:“我說,姓!名!”
金烏大廈703室。
“哎呦喂。”任勇誇張地捶了捶後背,“兄弟,你東西可真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