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拍著他的肩膀道辛苦:“是是是,多虧了有你,不然這麼多,我自己可搬不完。”
“彆客氣啊,以後咱就是鄰居,有什麼事互相幫忙。再說了,我可一見你就覺得親熱,要不是你長得這麼威武帥氣,我還真懷疑是不是我爹媽給我偷摸生一親哥哥呢。”
周強笑得合不攏嘴:“我哪敢叫帥,一般人,一般人。”
“誒,”他眼睛一轉,忽然問道,“你上回那個打拳擊的朋友呢?那才叫帥呢,跟明星似的,好看的不像真人。”
周強笑得客氣,給任勇送上一根煙,又替他點上,低聲道:“他還住這樓裡嗎?上回因為誤會,我倆鬨了點不愉快。兄弟,你看這……”
任勇盯著他,笑眯眯的,一口煙圈不急不緩的吐儘了,才擺擺手,叫他休要再提:“幾百年前的老黃曆,沈哥早就翻篇了,咱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還得互相幫襯呢。”
話說至此,賓主儘歡。周強乾脆將那包煙塞進任勇口袋,一連聲的套近乎,任勇也是來者不拒,照單全收,兩人熱絡的比親兄弟還要親上幾分。
“哥哥,你這見多識廣,要是有什麼漂亮的姑娘,也給弟弟介紹介紹,我這打了二十幾年光棍,女生手都沒拉過呢。”
“呦呦呦。”周強摟著任勇,“看不出來啊,純情少男。好,包在哥哥身上。”
“你多少得教我幾招,我可聽說原來住這兒的那個妹子,愛你愛得死心塌地的呢。”
周強的笑僵在臉上,打了個哈哈:“還好,還好。我們有些感情。”
“那你住進來,不得觸景傷情?”任勇拍拍他的肩,故意湊到他眼前,壓低聲音道,“她就死在這樓裡呢。”
周強的笑迅速斂了回去,抽回摟著任勇的胳膊,煩躁的抽了口煙:“這什麼話,晦氣。天底下哪塊黃土沒埋過人?再說她那是意外,身體太差,跑兩步竟然還猝死了,誰能想到。”
“真的?我可聽說,她是撞了臟東西。”任勇歪著頭,一臉神秘,“這樓裡,據說鬨鬼呢,你不知道?”
周強掐了煙,語氣極差:“聽說過。不過這東西,都是人嚇人。什麼鬼啊神啊,我可不信那一套!”
任勇咧著嘴笑:“是,我也不信,再說冤有頭債有主,不做虧心事,何必怕鬼敲門呢?”
說完,他走出房門:“走了哥哥,改天,我來找你喝酒啊。”
周強一腳踢翻了行李架,站在原地喘著粗氣,一陣風吹來,他打了個哆嗦。
任勇哼著不成調的曲子,七拐八拐,鑽進了一間常年空置的房間。房內四個人,或站或坐,都在窗邊向下方的某處看著。任勇過去一瞧,在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周強的公寓。
“搞定了。”任勇語氣輕快,“現在就看他能不能露出馬腳。”
容易倒顯得有些憂慮:“我始終認為,私刑不能作為法律缺位的替代手段。不管結果如何,這場審判都是非正義的。”
“律法形成也是要遵循曆史規律的,不可能憑空出現。”朱莉婭聲音不疾不徐,邏輯清晰,“第一階段,就是習慣法。”
沈癡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倘人毀他人之目,則毀其目;倘人斷他人之骨,則斷其骨。’”
“啊?”
見沈癡還一頭霧水,容易替朱莉婭解釋道:“這是漢謨拉比法典的同態複仇原則。”他看著朱莉婭,欲言又止,顯然覺得對這種做法有些不同的見解,他轉頭詢問吳執的意見。
“你覺得呢?”
吳執沒有回答,他蹙眉看向朱莉婭:“你放走了方圓圓?”
話是問句,但他的語氣十分肯定。麵對沈癡、容易吃驚的眼神,朱莉婭不得不解釋:“周強是生是死,隻有她有資格審判,我們都是局外人。何況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一直盯著他吧。”
她又加上一句:“她不會胡亂傷人的,我相信她。”
容易歎了口氣,沈癡忙舉起手來:“我也信。”
吳執被沈癡亂揮的手惹得心煩,叩住他的手腕拉下來,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沈癡滿意的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趁機換了隻腳站著,靠著他借力,然後問了一個新問題:“真的沒有能同時約束活人和死人的東西嗎?”
“當然有。”吳執扶住他,旁若無人的低語,“鬼若害人,自有我們玄門術士出麵。”
“如果人要害鬼呢?”
吳執覺得好笑:“方圓圓和周強是生前的恩怨。鬼都是死物了,誰還能害鬼,就是有這心,也沒這能力。”
“誰說沒有,你們玄門術士不就可以嗎?”
吳執想了想:“術士也是人,人之上更有神佛天道,若真有玄門中人做出逆天之事,我想冥冥之中,也會有天道審判。”
容易下意識看了沈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