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 方圓圓被超度,吳執容易陷入爭吵……(2 / 2)

最後一縷天光湮滅了,沈癡耳邊隻剩無儘的哭叫。

沈癡輕輕抱住她,喃喃道:“沒事的,噓,沒事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傷害媽媽的,你都沒有傷害我。”

沈癡的脖子,手臂,胸前,所有接觸到方圓圓的部分,都感受到了一陣難以形容的黏膩感,刺鼻的腐臭撲麵而來,一團含混的可怖的怪異聲音炸開,聽不清言語,隻有低沉的“嗬嗬”聲,像是腐朽的聲帶用儘最後一絲氣力喊叫。

“我帶你去,我保證。我會看好你,一眼不眨的看著你,你不會傷害任何人。”

“我們遠遠地看一眼媽媽,好嗎?”

“其實,我跟你一樣。”沈癡發出近乎嗚咽的聲音,“我也在等我媽媽回來。”

暴漲的發有一瞬間的凝滯,一雙慘白細弱的手緊緊攥住沈癡後背的衣服,方圓圓放聲大哭。

刺目金光在此時閃過,低喃的佛音在四麵八方湧來,無形的力量將方圓圓向後扯開,沈癡下意識拉住她的手,卻在下一秒,消失在他掌心。

身後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沈癡急切的轉過頭,卻看見朱莉婭扶著門,掉落在腳邊的手機傳來一個溫和卻疲憊的聲音。

“喂?我是五班班主任方梅,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喂?”

五月的風是和煦的暖風,夾帶著絲絲縷縷未名花香,讓人忍不住昏昏欲睡。但站在春風中的兩人,卻明顯氣氛壓抑,仿佛身處寒冬。

容易永遠是先開口的那一個:“你真的應該再多給她一點時間。”

“然後看著沈癡去死?”

“他沒事。”容易強調,“方圓圓對你的敵意比對他大得多。事實也證明,她沒有殺意,她連周強都沒有殺。”

“我將刀架在你脖子上,這就是犯罪,殺與不殺,不過是既遂未遂。沈癡犯傻也就算了,難道你也要跟著他,拿命賭一個女鬼有沒有殺意嗎?”

容易用力用手搓了搓臉,片刻後,語氣放緩:“那你也要考慮沈癡和朱莉婭怎麼想,我們畢竟是一個隊伍。”

“我正想與你說這件事。他們都是普通人,參與進來太過危險,尤其沈癡,膽大又莽撞,若我不在他身邊,難保不出什麼意外。”吳執早已做好決定,“讓他們儘快搬走,我給玄門其餘尚有傳承的幾個家族門派寫信,請他們來此,一起解決。”

“不行!”容易的反應過於激烈。

吳執皺眉:“為何不可,你還在擔心家醜不可外揚?”

“不隻是這個原因!”容易在陽台焦慮的踱步,“如今玄門凋敝,為保傳承,老一輩輕易不下山,年輕一輩又沒有好苗子,金烏大廈如此危險,來了也不過是多一具屍首,我們如何交待?”

“我以吳家下任族長的名義發函,不怕那些老家夥不來。”

“這事隻能在我們幾個之間解決!”

吳執瞳孔一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你。”容易直直看向吳執的眼睛,從焦灼中一下子冷靜下來,言辭懇切,“大廈危險,不可輕舉妄動。若打破這大廈幾十年的平衡,群鬼四下逃竄,其他人怎麼辦呢?”

“我不會讓它們有機會的。”吳執的語氣冷淡卻強硬,“他們離開,我留下。”

容易不可置信的搖頭:“我真是受夠了你的個人英雄主義了吳執,我張羅這樣一個隊伍,就是不想你獨自麵對。而且你沒發現嗎?同一件事,沈癡任勇去做,比你做風險要低很多,這棟樓在排斥你。”

“那是因為它知道我才是威脅,他們不是。我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冒險。”

“沒人跟著你冒險,這也是他們的家!”

容易怒極反笑:“好,我們且不說你自己留下要怎麼震懾群鬼,隻說第一步,樓裡這麼多人,怎麼讓他們搬出去?這裡有些是租客,有些是職工,有些是過世職工的親友,這些人都沒有產權,但情況不一,怎麼解決,給錢嗎?”

“一個人可以用錢擺平,一群人就未必能行,若有人坐地起價不肯走,那留下來的人是什麼結局?再說錢從哪來,走公賬?走私賬?金烏集團是上市公司,這些東西我要怎麼放到財報裡?”

“況且在這兒住了半輩子,誰願意走?哪怕願意,他們又能去哪兒?金烏大廈在東西城區邊界,有醫院有公園,已經是他們能接觸到最好的地段了。你沒去過西城區的中心,那裡才是貧民窟,是人間煉獄,幫|派林立,警察不作為,八歲的孩子上學,書包裡都要揣一把彈|簧|刀,在那種地界喝醉了,第二天就會發現自己躺在冰水裡,丟了一顆腎。”

容易的胸膛劇烈起伏:“你在道觀生活太久了吳執,理想主義在現實生活中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