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小鬼 沈癡拒絕搬家,吳執再次與……(2 / 2)

吳執轉過一道彎,又轉過一道彎,長長的亭廊半明半暗,一根粉筆滾到他的腳下,不遠處,是一個立著的展板,左邊貼著許多舊廣告,紙麵乾黃,一層疊著一層,有些與板麵僅有一丁點的粘連,倒掛著,被風吹得呼啦啦響。

右側則是一塊黑板,上麵畫著簡筆畫,似乎是哪個貪玩的孩子剛剛畫下的,乍一看頗為童趣。

畫麵從左到右,第一幅是一個紮著馬尾的無臉女人,挺著肚子,似乎即將臨盆。

第二幅還是那個女人,隻是體態輕盈許多,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

第三幅孩子漸漸長大,背著書包,牽著媽媽,不同於無臉的母親,孩子掛著和麵容不成比例的微笑。

第四幅,是兩人在坐蹺蹺板,女人雖然沒有臉,卻看得出她側坐著,看向對麵的孩子。

而那個小孩扭著脖子,正對著吳執,臉上掛著巨大到詭異的笑容。

第五幅、第六幅、第七幅……孩子漸漸長大,長得和母親一般高,手上拿著一把刀。

最後一幅,那無臉的母親倒在地上,腸穿肚爛,而那孩子還是一樣的詭異大笑,趴在地上,試圖鑽進媽媽的肚子。

一陣沙沙聲在宣傳欄後響起,吳執低頭一看,看到了一雙光著的腳。

這人顯得十分臃腫,穿著一條肉色的肥大的褲子,褲子並非布料,更像是某種動物的皮,身後拖著一條尾巴,隱約是一條馬尾的形狀,那沙沙聲,正是那尾巴在摩擦地麵。

展板擋住了他的上半身,但吳執卻似乎透過展板,看見那背後隱藏的巨大的誇張的笑容。

桃木劍上的符文閃動,吳執將展板一劍劈開。

淒厲癲狂的大笑,在摧枯拉朽的刺目金光中消散,隻留下空氣中充盈的惡意,令人作嘔。

吳執腦海裡瞬間多了一份陌生的記憶,第一視角的血腥畫麵讓他臉色一白,隻一晃神,便發現自己已被灰蒙蒙的霧氣包裹。

吳執猛地抬頭,原本半明半暗的亭廊灑滿金黃的暖光,外麵是一片雜亂的花圃,開著一些小花,同樣是柔和的黃色,從葉片到花蕊,好似死物一般,一動不動。

那如同罩著紗罩一般的溫柔暖光,讓人有種看不清的錯覺。吳執向大廳的方向望了望,封閉的大堂也是如此,太陽究竟在什麼方位,能有這樣無死角的褪色光線呢?

這裡,還算不算人間?

莫名的恐懼在吳執心中滋生,陌生記憶再次在腦海中肆虐,刺破血肉的觸感是如此真實,沙沙聲似乎就在耳邊。

吳執終於控製不住,扶住欄杆,吐了出來。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一個銀灰色的物體突兀的出現。

是一方手帕。

吳執一驚,抬眼去望,卻見一個穿裙子的小姑娘站在他身旁,身上臉上都蹭著臟兮兮的灰,隻有那一方手帕是乾淨的。

是上次他試圖用沈癡之惡名震懾群鬼失敗後,送他回歸現世的那啞巴小鬼。

吳執猛地站起來,倒退一步:“你怎麼在這裡?是你拽我進來的?”

那啞巴小鬼慌張的擺了擺手,小小的手掌捂住眼睛,複又鬆開,圓溜溜的眼睛眨呀眨,讓吳執想到了一個人。

他無意識的和緩下來:“你是說,我是突然出現的?”

它點了點頭。

吳執臉色還是有些難看,他看著這臟兮兮的小鬼,握了握劍,猶豫了一會兒,跨過亭廊的欄杆,麵向花圃,坐在台階上。

他雖背對著小鬼,手卻始終握著劍,努力平複著胸口的不適。

罷了,上次也算承了它的情,今日便饒它一回。

吳執這樣想著,不料那小鬼竟不知死活的跟上來,執拗的,非要把那帕子塞到他手裡。

吳執蹙眉,正欲閃躲,卻瞥見那帕子的一角,被人畫上了一片竹葉。

他猛地攥住那小鬼的胳膊,寒聲道:“這是我的手帕,你什麼時候偷的,說!”

那小鬼瑟縮著往後退,圓圓的眼睛裡噙滿淚水,滾滾落下,不住的搖頭。

吳執仔細端詳,那手帕上的竹葉明顯是出自自己的手筆,但他卻不記得自己曾有過這樣一個銀灰色的緞帕,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難道說,這小鬼與他有什麼淵源?

“我可以鬆開你,隻要你告訴我,這手帕是哪兒來的。”

它的淚珠撲簌簌的掉,嗚咽著點了點頭,比劃了一個接過東西的姿勢。

“是彆人給你的?”

點頭。

“什麼樣的人?”

它踮踮腳,臟兮兮的小手舉過頭頂,隻堪堪到吳執胸口的身量。

“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