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吳執受傷,任勇沈癡行騙進行時……(1 / 2)

吳執想不到,自己能和一個少年有過什麼交際。近十五年,吳家子嗣凋零,罕有新生兒出現,便是有,多半也體弱夭折了。

族中能長到十一二歲的少年,一隻手也數得過來,況且手帕這種貼身物件丟失,自己怎麼會毫不知情呢?

吳執不得解,便乾脆將帕子收了起來。

“給你帕子的那人,你知道在哪兒嗎?”

那小鬼搖了搖頭。

“那你是什麼時候收到的?”

它緊張的攥著領子上綴著的小毛球,伸出一根手指,又伸出兩根,最後乾脆十根手指都伸出來。

看它迷糊的樣子,吳執猜想多半是是它還活著的時候,或許是很多年前。

怪不得沒有印象。

那小鬼畏懼的看著他,圓圓的眼睛掛著淚,紅通通的。

吳執不由得放軟了語氣:“你怎麼這樣愛哭。”

孩童的眼睛多半偏圓,但長大後還能有那樣一雙圓溜溜的澄澈的眼睛,除了沈癡,吳執想不到第二個人。

“我認識一個人,他從來不哭,好像是淚腺出了問題,想哭也哭不出來。”

吳執看著那無生機的花圃出神,一抹鬱色染上眉梢:“今天是他生日,本來是很好的日子,但……出了點意外。”

那小鬼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歪了歪頭。

或許是因為這雙眼睛,或許是因為它不能說話,或許是吳執有太多細膩心思,難以在他人麵前言說,總之,吳執隱去關鍵信息,向小鬼講述了今日發生的故事。

“……我知曉那女孩可憐,但如今身份互換,受害者已經有了成為加害者的可能,無底線的共情,隻會讓悲劇重複上演。”

“……今日因她母親,退一步,明日因她父親,再退一步,何時是個儘頭?若能到她真的傷了人,那不光是害了一條性命,連她自己也失去了輪回的機會。”

“……我與他講過這麼多利弊,可他居然還心存幻想,要等他父母回來。”

吳執氣急:“蠢貨!蠢貨!”

那小鬼嚇了一跳,縮著脖子,猶豫的拍了拍吳執的手背。

吳執對他人的觸碰很是抵觸,何況是一隻小鬼,他不露痕跡的抽出手,自言自語:“沒什麼好生氣的,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傻,我再與他講講道理就是了。”

他長出一口氣,轉頭看向那小鬼:“多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作為回報,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你……殺過人嗎?”

吳執安撫著驟然驚恐,不停搖頭的小鬼,輕輕撥弄了下手腕上的古舊佛珠。一陣金光閃過,佛珠上出現了隱約的佛印。

“果然……”吳執歎了口氣,“你不是新魂,卻始終沒沾過人血,這讓你保住了一絲人性,但你也因此十分虛弱,在大廈裡,常常被欺負對不對?”

那小鬼哭得越發慘烈,不住掙紮,吳執不想它受傷,隻好鬆開手,用佛印輕柔的困住它。

“我第一次見你,便覺得你身上鬼氣微弱,如今看來,恐怕是日日經受群鬼撕咬,方才如此虛弱。你繼續困在這大廈,早晚會魂飛魄散,趁著你還有輪回的機會,讓我超度了你,好嗎?”

鬼肖人而非人,強留世間無益,早日輪回才是正道。

吳執這樣想著,驅散佛印,將它扶起來,替它擦了擦淚,整理好衣裙,又耐心問道:“好嗎?”

小鬼哭著點了點頭。

吳執想到方圓圓,又問道:“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那小鬼抬起頭來,想了想,淚眼朦朧的指了指大廈大門的方向。

“你想出去看看?好。”

吳執收起桃木劍,牽上它的手,慢慢向經過亭廊,向一樓大廳走去。一路上,他都在低聲安慰它,保證她“不會痛的”,就在兩人即將跨過大門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吳執,你要走了嗎?”

沈癡?

吳執剛要回頭,卻感覺右手一陣劇痛,那該死的小鬼正露著森森白牙,啃食著他的手背。

就在吳執甩開它的一瞬間,灰蒙蒙的霧氣驟然襲來,他腳下一滑,摔在地上,隻一錯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吳執驚愕的發現,自己正坐在亭廊中,始終沒有離開。

十日後,金烏大廈樓下小賣鋪。

沈癡捏了塊涼拌麵筋丟進嘴裡,含含糊糊:“淨瞎扯,我哪會算命。”

任勇將塑料袋裡僅剩不多的麵筋堆到一起,卷卷袋子邊,放在沈癡手邊:“本來就是騙人的學問,有什麼會不會的。沈哥你最近口條見長,靈光的很,朱莉婭都說你聰明多了。”

沈癡又吃了一個,沾沾自喜:“確實。學習使人進步,我最近沒少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