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是吳不直送你的那些書？”

“對啊。”

“切。”任勇表現出十足的不忿，“這麼有錢，送人就送兩本破書，這人還有什麼可交往的，沈哥，乾脆換一個得了。”

沈癡以為任勇要他和吳執絕交：“換一個？你當我朋友很多嗎？不過，我們也確實好幾天沒說話了。”

任勇來了精神：“怎麼回事？”

“就上次聚會完，他要我搬家，我一生氣就把他攆走了，之後他就再沒來找過我。”

“搬家？”任勇大驚，“他不會要送你套房子吧？”

“你怎麼知道？他確實這麼說來著。”

“好麼，有錢人真是不一般啊。”任勇唏噓了一陣，又板起臉，“沈哥，貪小便宜吃大虧，一套房子算個毛，他要是不服軟，咱可不能先敗下陣。不然以後，有的是他拿捏你的時候。”

任勇滔滔不絕，長篇大論，說得玄而又玄，沈癡根本不往心裡去，三兩口吃完了麵筋，係上塑料袋丟進垃圾桶裡去，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把任勇的午飯吃完了。

“我再去給你買一份。”

任勇攔住他：“沈哥，我剛跟你說的，你可得記住，這都是我在結婚多年的老前輩那裡打聽來的經驗。”

他撕開一包辣條，倒進剩的米飯裡拌了拌，苦口婆心：“情感也是一種博弈，是需要技巧的。”

沈癡忙著翻兜找錢：“我看算命就挺需要技巧的，你還非要我去？”

“這是兩碼事。”任勇湊進來，“本來說給你打出個招牌，名門道士，捉鬼驅邪看風水一門靈。但咱沒經驗沒口碑，這種單子不好接啊。”

“那就不接唄，又掙不了幾個錢。”

“哎呦傻哥哥，你看那吳執多有錢，他家可是玄門世家，靠捉鬼發的財，如今家族裡哪個拎出來不是大老板？聽我的，算命這活兒，你一定得來，我和客戶約了明天，就在這小賣鋪後門。”

“行行行。”

沈癡一邊數著手裡的毛票，一邊隨口敷衍，往街邊賣涼菜的攤子走去。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混著來一份。喂，誰呀？不要粉條，挑出去。”

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小癡？”

沈癡立刻將夾在肩膀上的手機扶正，驚喜道：“容易！”

“前幾天我去談生意，遇上你喜歡的電視劇導演，就托他要了一份全員簽名照。我給你寄過去了，收到了嗎？”

“收到了！《愛如水泡》，我可喜歡了！”沈癡笑得燦爛，“第三季快要開播了，我正等著看呢。”

“是嗎？”一陣劈裡啪啦的敲擊鍵盤聲響起，“啊，下周日他們首映禮，我去弄幾張票，你請你的小朋友們一起去好不好？”

“你去嗎？”沈癡徑直問道。

“我……好啊，不過我沒看過這部劇。”

“沒關係我給你補課。”沈癡停頓了一下，“那……吳執去不去？”

“他可能去不了，我聽說，他受傷了。”

沈癡大驚失色：“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聽說他捉鬼時被咬傷了手，有些虛弱。”

沈癡聽此，拔腿便要往大廈跑，剛走一步，又想起涼菜還沒打包好，焦急的在原地蹦來蹦去。

容易歎了口氣：“小癡，我聽聞他差人買了一大批製符工具，想必是鬼氣入體，用不了劍，我這實在擔心，你替我去看他一眼，彆讓他獨自行動，好嗎？”

“好。”沈癡一口答應下來，正要掛斷電話，卻突然猶豫了，磕磕巴巴的問，“你……你是要我幫忙，才送我禮物的？”

這話問得實在蠢，剛說出口，沈癡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他正腦筋急轉想著怎麼挽回，便聽見對麵輕笑一聲。

“當然不是。”

“小癡，吳執能和你做朋友，我實在高興。但即使他當初沒有答應我來大廈驅鬼，我們也會相遇的，我們還是能成為……”容易頓了頓，“朋友。我們兩個之間，與吳執無關。”

沈癡臊得滿臉通紅，說了聲好。

“那就下周見了，小癡。我會抽出時間來補一補功課，好和你一起參加首映禮的。你還想叫上誰，儘管去邀請，門票這邊，我來解決。”

沈癡攥著電話，揣回兜裡，愣了一會兒，突然的笑了出來。

他樂得見牙不見眼，旁邊的攤販也堆起笑容：“沈哥，給，都打包好了。”

沈癡強行付了錢，給任勇送去，然後搖頭晃腦哼著歌，往大廈走去。

他要去幫他的朋友，去看望另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