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鬥法 海灘遭遇戰(2 / 2)

藥片被灌進嘴裡,粗糲的紙在臉上摩擦,哭喊聲被悶在成年人的手掌中,缺氧讓她的臉色漸漸漲紅,朱莉婭掙紮著,卻怎麼也掙不開。

她的雙腳亂蹬,眼前發黑,青筋暴起,咚咚的心跳聲越來越急,人不會那樣清楚的感知到肺的存在,除非它痛到快要炸開。

朱莉婭無法擺脫的何止是身體上的痛苦,她無法擺脫的,是窒息的童年。

就這樣吧。

一滴淚劃過她的臉龐,她終於閉上了眼睛。

胸口處,一枚三角的符咒發出劇烈的白光,尖利的非人嘶吼在耳邊炸響,捂住她口鼻的黑爪急急向後撤去,她無力的倒了下去。

容易接住了她。

他毫不猶豫的拿出自己的另一枚符咒,與朱莉婭的那枚貼在一起。

而求美就站在不遠處,黑色的手掌巨大和尖利,正在不住的顫抖,但它的主人卻好似不覺得痛,年輕的臉龐上顯出莫名的陰鬱與滄桑,眼皮沉重的抬起一點,歪著頭,咧嘴笑了笑。

“困住她!”

吳執話音未落,沈癡便飛撲而上,製住發狂的求美。任勇緊隨其後,看準時機,一紙符咒貼在求美的腦門正中。

她的四肢立刻僵直了,沈癡見狀鬆了口氣,卻猝不及防聞見一陣惡臭的焦煙味。

那味道是如此刺鼻,讓沈癡立刻彎腰乾嘔,而原本被定住的求美竟再次行動,焦黑的利爪驀然出現,徑直抓向他的背心。

“沈哥!”任勇大喝一聲,情急之下,擒住求美的手,向後彎折。

那詭異的麵容緊緊貼在任勇的眼前,極度的恐懼伴隨著莫名的熟悉使他呼吸一頓,腦中一片空白,手上的利爪便以那幾乎被折斷的姿勢,抓向任勇的心口。

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任勇眼前是求美那詭異的一笑,隨後出現的,便是一身狼藉臉色發青的沈癡。

不遠處的沙灘上金光大作,吳執終於完成了法陣的繪製。沒有桃木劍,這項工作顯得異常困難。

“將她帶過來!”

沈癡此時正用全身的重量壓製住她,聞言,直接抱住求美,向法陣的方向滾了過去。她掙紮的很劇烈,沈癡用儘一身蠻力,才堪堪將她拖進法陣裡。

但就在進入法陣的前一刻,求美反常的不再掙紮,古怪的平靜下來,吳執心道不好,而一旁的容易卻眼神呆滯,緩緩的蹲下身,抓了一把沙子。

流轉的金光驟然凝滯,畫在沙上的法陣被容易輕而易舉的破壞,沈癡猝不及防被踢出五米遠,吳執下意識上前,體內的鬼氣卻與法陣中殘留的驅邪術法糾纏撕咬,右手的鑽心的劇痛使他立時脫力,倒在沈癡身邊。

求美,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沙灘上,海水拍打著岩石,清冷的月光被海浪擊中,碎成滿處閃耀的銀光,星星點點,襯得海麵如星河一般。

朱莉婭和沈癡背對背靠坐在一塊石頭上,朱莉婭驚魂未定,沈癡則沒完沒了的撈著沙子,搓洗身上沾的自己嘔出的穢物痕跡。

“長這麼大,就吐過兩回,回回都在吳執眼前,你說他是不是克我?”

朱莉婭正想著自己的事,敷衍的點了點頭。

“相愛相殺,相生相克,哎朱莉婭,你說這是不是就是電視劇裡說的‘緣分’啊?”

“你……”朱莉婭開口,“你還記得你媽媽嗎?”

“記得啊。”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沈癡托著腮幫子,“她總是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出去,整天以淚洗麵。但我小時候,她還是很疼我的,一見我就摟著我喊‘妞妞’‘乖妞妞’。”

朱莉婭噗嗤一笑:“你媽是把你當女兒養的呀?”

“對啊。”沈癡大大方方承認,“我小時候她都是給我穿裙子,後來越長越大,才慢慢改了這習慣。”

“你小名居然叫妞妞,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朱莉婭揶揄他:“怎麼也得叫一個壯壯、大力之類的。”

沈癡佯裝生氣,要把她拱下石頭去,兩人笑作一團。任勇在不遠處蹲著,一下一下揪著地上的雜草。

“那是堿蓬草,固沙的,專門種上還沒長大,你快讓他彆薅了。”朱莉婭推了沈癡一把,於是沈癡站起來,向任勇走去。

“符咒一個足可以保命,你多給她一個,也沒什麼用。”

“是,今天這事怪我。要不是我擅作主張,也不會讓她逃脫。”

吳執和容易兩人走過來。

“並不是要責怪誰,隻是這行為實在危險,若那叫求美的蠱惑你立時自儘,我未必能及時相救的。”

容易歎了口氣:“我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種手段。”

“看上去不像是單純中邪,多半是有惡靈附身。”

“惡靈?”沈癡疑惑。

吳執不答話,皺著眉,一手掩著口鼻,一手遞上一份手帕。容易看著沈癡一身嘔吐物混沙子的糟糕模樣,貼心的提議:“求美受了傷,這一時半刻估計找不著了,咱們就彆在這裡吹風,找地方吃些東西怎麼樣?”

沈癡眼睛一亮,一把將蹲在一邊的任勇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