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頭行動 酸筍?(2 / 2)

任勇歎了口氣,然後勸慰道:“沈哥,彆灰心,你早晚能把求美救回來,我看著求美還沒完全喪失心智,肯定也在等著你呢!”

吳執蹙眉:“此話怎講?”

“昨天她中了邪,我聽見求美一直在念叨‘酸筍啊’‘酸筍’,你們不知道,她一心想要個孩子,這就是她的心聲啊,她意識還在的。”

“酸筍?”沈癡與朱莉婭麵麵相覷,“你可聽清楚了?”

“這有什麼聽不準的,一定是。”

“她身份不堪,又被親人拋棄,愛情不順,心願難遂,在鬼魂的影響下,會不會陷入悲觀無望的境地,從而想要跳海尋死呢?”容易撚著手指,沉思道,“若果真如此,那求美如今的行動,是來自於附身的鬼,還是自己的潛意識?”

沒人拿得準。

眾人合計了許久,決定並分兩路,吳執與沈癡去查求美,朱莉婭和容易去和容易雇傭的偵探團開會,看能不能給那鬼做個人物側寫,好作為確定身份的輔助。

任勇本想跟著沈癡,但被吳執推給了容易。他給的理由十分委婉,態度卻一如往常的傲慢冷淡。

“我與沈癡無需幫手,朱莉婭是弱女子,容易體弱不堪,正缺一個大男人保護,交給你了。”

任勇猝不及防,被推搡到容易和朱莉婭身邊,三人的臉色如出一轍的難看。

吳執拉著沈癡揚長而去。

沈癡震撼驚歎,嘖嘖稱奇:“你居然敢跟朱莉婭說她缺男人保護,你真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然後補上一句:“你完蛋了。”

吳執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求美的病例本,自顧自翻找其他東西,沒理他。

求美才搬來金烏大廈不久,隻租住了胡同儘頭的兩間小平房,都不過七八平大小,一間作為臥室,收拾的很是乾淨整齊,牆上還貼著許多燈條和海報。

另一間明顯是不待客的,基本集合了廚房、洗漱、儲物等諸多功能,雜亂昏暗,堆放了許多紙箱。

沈癡翻了一下,是她還沒整理過的行李。

求美果真是想要求子的,她房間裡散落著許多備孕的營養品,還有一本日記,或者說賬本,最近一年多的每日進賬與支出都寫得十分詳細。

“4月20日,收入270,買菜支出28.5,日用品9.9元。卷紙打折,說是三層,卻隻有兩層,若修傑來了,還得拿些厚實的出來。”

“5月5日,收入320,買一把麵條3塊4,青菜是隔壁姐姐給的,不要錢。衛生巾40元,真是一年比一年貴了。今早見紅,很是失望。我什麼時候才能懷孕呢?我真的不能再等了,父母年歲愈大,一定想要看到我早點結婚。”

“5月9日,支出6千。”

沈癡翻了又翻:“這怎麼沒寫支出在哪裡?”他湊近敲了敲,“隻是在上麵畫了一個小小的心,這是什麼意思?”

吳執也不知道,他扶著沈癡的手,讓他向前翻一翻。

求美生活節儉,但幾乎每個月都有一筆大額支出,少則五千,多則幾萬,無一例外都標上了一顆小小的心。

一個輕浮的細瘦男子形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事情漸漸明晰,沈癡氣得將日記大力摔下,一拳砸向桌子。那本就不穩的破舊餐桌頓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呀慘叫,尖銳的桌角順著沈癡的力道,刺向一旁靜靜坐著的吳執。

吳執悶哼一聲,捂著肚子,臉色慘白。

“肯定是趙修傑那個油嘴滑舌的死王八,沒見過這麼渣的,細狗一個,還吃女人的,喝女人的,出門怎麼不讓車創死,他爹媽真是作孽,養出這麼一個賤種。”

沈癡罵得不解氣,一腳踹翻桌子,竟生生掰下一條拳頭粗的桌腿來:“我他媽捅他嗓子眼去!”

吳執勉強直起腰來,忙拉住暴怒的沈癡:“你彆衝動,我們先找找求美可能會去哪裡,等為她驅了鬼,再與趙修傑算賬不遲。”

“算賬?對!算賬!”沈癡將那日記兼賬本塞吳執懷裡,“你算算他欠求美多少錢,不還錢我就給他放血做豆腐,賣到火鍋店去!”

這詳細的作案計劃讓吳執產生了一瞬間的疑慮,但他沒時間想這個,沈癡跟發狂的牛一樣往外衝,吳執青筋突突的跳,好不容易奪下他手上的粗桌腿,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已經被那木頭上的倒刺紮得鮮血淋漓了。

沈癡被這不合時宜的正義感衝昏頭腦,大叫一聲,一頭槌砸破窗戶,跳窗跑了。吳執愣愣的看看受傷的手,又看看呼呼進風的窗戶,感受到一種熟悉的久違的痛苦回來了。

這痛苦是由不可置信、無能為力、猝不及防、突破想象、沒有邏輯、不講道理等一係列的混亂組成的。

“等、等等我,沈癡!彆亂跑!”

吳執追了出去。

而在黑暗中亮起的小小房間中,被遺落的手機掉在桌邊,震動聲響起,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人回應。

朱莉婭掛斷電話,焦急道:“不行,聯係不上,怎麼辦?”

容易咬牙,看著屏幕中將要走遠的佝僂身影:“咱們先追上去,任勇,你去找沈癡吳執,一定要讓他們儘快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