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執的眼神冷如冰刃,方圓圓瑟縮了一下,躲避著不敢看他。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吳執就是覺得這事與他有關:“沈癡,是不是你搞的鬼!”
沈癡一棒又一棒,打的鬼頭亂飛,飛起的鬼頭目眥儘裂,撕咬著護住沈癡的如瀑黑發。他手忙腳亂,滿頭大汗:“先打架!待會再說!”
那些鬼影見兩人難纏,迅速改變了策略,一擊不中便迅速撤回牆中,等待時機再殺個措手不及。沈癡和方圓圓還能勉強應付,吳執等人卻隻能被動防禦,陣法時時刻刻在消耗符籙,直到那突然的一爪,法陣破碎,化為片片金光。
失去了陣法保護,容易和朱莉婭便立刻便暴露在凶靈之中,好在方圓圓用長發將兩人團團包裹,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沈癡喊道:“吳執,還有什麼辦法能製住他們?”
吳執召出桃木劍,強行一揮,那鬼影發出淒厲慘叫,但隻頓了一頓,複又凝結身體,撲上前來。
“不行,我傷還沒好!”
“那琥珀符——”
“隻能用一次!”
沈癡心急如焚:“非得用琥珀?”他不知從哪裡撿來一個礦泉水瓶,“這個行不行?”
沈癡神奇的腦子總能以各種方式創亖吳執,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怒道:“當然不行!要困住惡靈,不能是尋常物,須得是非石非玉,非金非晶!”
非石非玉,非金非晶?
好哇,每一條都對得上。
沈癡不由分說,將那瓶子塞給吳執:“念咒,快念咒!”
一個要給,一個不肯接,重重鬼影越聚越多,沈癡已看不見方圓圓等人的身影,情況危急,他乾脆推開吳執,大喝一聲:“媽咪媽咪哄!”把瓶子扔了出去。
瞬間,哭嚎驟止,鬼影收斂,重歸寧靜。
生死危機竟被這樣化解,在場眾人大眼瞪小眼,吳執表情好似被人打了一悶棍,不可置信的望向沈癡:“你——”
沈癡自己也很震驚,看看地上那瓶“墨水”,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壞了,吳執,我可能是神仙下凡。”
“你胡說些什麼東西。”吳執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收起那瓶子,“跟我回去,我要給你好好檢查一番。”
吳執心煩意亂,拖著沈癡的手腕正要往外走,瞥見了躲在朱莉婭身後的一抹白。他眯起眼睛:“竟差點忘了你。”
吳執出劍,劍鋒離方圓圓的脖子僅有一指距離,冷聲道:“當日我明明超度了你,怎麼如今還能凝聚魂魄出現在這裡?你究竟是使了什麼邪祟手段,難道不怕失去輪回的機會,徹底消散嗎?”
方圓圓慌忙解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記得你的梵唄念珠在我頭上轉了一圈,我就沒了意識,一直到前幾日,我突然在樓梯間醒過來,睜開眼正遇見沈哥在抽煙。”
沈癡朝他哈了一口氣,“薄荷煙,很香的。”
吳執氣得給了他一拳:“怎麼事事都與你有關。”
“怎麼怪我?”沈癡叫屈,“圓圓想見她媽,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因為心願未了,才遲遲不肯投胎,我就是正好撞見了而已。”
舊事重提,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眾人均勸吳執給她個機會,了卻心願。吳執被架到火上,不得不應:“隨你們怎麼做。”
朱莉婭是真心實意替她開心,她拉著方圓圓的手連聲道:“我去打電話,你等我。”她匆匆拿出手機,一邊等著接通,一邊步履輕盈的踱來踱去,用眼神安撫著近鄉情怯的方圓圓。
電話是接通了,朱莉婭的笑,卻僵在了臉上。
原來,就在沈癡生日那天,周強被緊急送醫,方母得知此事,前去探望,不知怎麼從周強口中詐出了事情原委。那時方圓圓已被超度,她幾次前來,都沒能見到女兒,以為此生難有再見之機,便揣著一把刀,在周強身上開了兩個血窟窿。
監控拍的一清二楚,鐵證如山,方母很快便被收監。在得知周強被搶救回來,脫離危險之後,她便在獄中自儘了。
怪異的是,方母死後,原本情況穩定的周強突然血流不止,不多時便斷了氣。“自儘便罷了,還要化身惡靈,沾了血債。”吳執看了眼方圓圓,“今生想必是魂飛魄散,難入輪回了。”
吳執自覺並非鐵石心腸,他心知此等噩耗必定如晴天霹靂,方圓圓恐怕接受不了,便悄悄將沈癡拉到身後,扣住桃木劍,防備著她再次發狂。卻不料,方圓圓隻是撕心裂肺的喊了聲媽媽,就一頭撞在他桃木劍上,寸寸消散了。
這倒真讓他訝異了些。
沈癡怔怔的看著方圓圓消失的地方,茫然的伸手抓了一把,打開手,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