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挺大,還敢頂嘴,桑榆看了她一眼,眼眸含笑的問道:“你叫我什麼?”
紫月不情不願的重複了一句:“小姐。”
知道她是主子還敢如此,當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桑榆眼神冰冷的看著她,滿臉的寒霜:“既知我才是主子,你連梳頭這麼簡單的活兒都乾不好,我要你有何用,更遑論幾次三番的在背後嚼舌頭,你覺得我罰你委屈了?”
沒想到一直軟弱的小主子竟然在這個當口發作她,本來像隻鬥雞般的紫月氣勢一下子萎了下來,若隻是今日的事情她還能分辨幾句,但是小姐把從前的事情牽扯出來了,她自知自己的行為多麼的過分,所以,她不敢為自己分辨分毫。
紫月應了聲是,而後乖乖的出去跪在了廊下,四周小丫頭們打量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她垂下頭,遮下眼裡的憤恨,總有一日,她要把今天所受到的屈辱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這時,收拾妥當走出房門的桑榆掃了她一眼,這就受不了了嗎?
好戲還在後頭。
循著記憶,桑榆緩步來到了花廳,一進門,就收到了兩枚白眼,而後坐在上首的那位保養得當的貴夫人不滿的道:“你架子還挺大,讓我們好等。”
這就是真千金的親生父母了,永寧侯楚章文和她的夫人蘇玉婉,一對有眼無珠、薄情寡義的夫婦。
自從真千金回來後,是半點沒享受過父母恩情,真千金就像是他們養的一個寵物,心情好的時候逗弄一番,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拿她撒氣,可憐的真千金以為父母隻是對她有隔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一定會喜歡自己。
卻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有拿她當一家人看待,隻是當個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一般養著罷了。
既如此,真不知道當初他們千裡尋親是為了什麼!
見她不說話,蘇玉婉氣不打一處來,怒氣衝衝的道:“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這時,桑榆才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無所謂的道:“您有什麼事兒儘管直說,不要誤了早膳的時辰。”
這番話氣的蘇玉婉是柳眉倒豎,平日裡見著她跟個哈巴狗一般的人,今日竟然有幾分骨氣了,她最見不得她這幅模樣,就要斥責她,永寧侯及時的阻止了她。
“好了,正事要緊。”
蘇玉婉按下心中的怒火,冷淡的道:“給你說了一門親事,京中勳貴之家,能嫁過去是你的福氣。”
福氣?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來的路上桑榆仔細的思索了她這次掌握身體主動權的原因,前一天因為文信侯上門提親,侯府喜上眉梢。
文信侯在朝中是大權在握的那一方,蒸蒸日上,不可同日而語;反觀永寧侯這邊則是頹勢已顯,所以,當初文信侯托媒人上門的時候永寧侯滿口答應了。
他們對假千金早有安排,不過他們把消息捂的很好,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出去。
假千金不能嫁,正好讓她頂上,還能給侯府多添一門助力。
想的挺美。
真千金正是偶然間知道了這件事情傷心了,這才又沉寂了下去,不然也輪不到她掌握這具身體的主動權。
迎著他們二人理所應當的目光桑榆內心不由得為原主感到心寒,這樣一個讓人感到冷血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可值得留戀的。不過,縱使她想要借著這樁婚事離開,她也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就如願。
桑榆露出了一個笑,而後溫和的道:“想要我同意也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剛剛還滿城風雨的臉,現在變的笑顏如花,怎麼看怎麼奇怪,蘇玉婉看著她的笑,內心直覺她的條件不是那麼好滿足的,就要一口回絕她。
沒想到楚章文已經放言道:“你說,隻要我們能辦到,一定竭儘全力。”
見到桑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蘇玉婉頓覺大事不妙,就想出言阻攔,沒想到桑榆早已經看穿了她的意圖,迅速的道:“我要你們給楚珺寧準備的嫁妝。”
不是非得把婚事塞給她惡心她嗎,那她也讓他們嘗嘗這是什麼感覺。
有句話說的好,鞭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是不會覺得痛的,世界上哪有什麼感同身受,必須得讓他們實實在在的經曆了才行。
萬萬沒想到她是這個要求,楚章文的笑僵在了臉上,蘇玉婉則是十分的氣憤,指著桑榆責罵道:“好啊,我原以為你本性是個好的,沒想到你竟然惦記起你姐姐的嫁妝了,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蛇蠍心腸的人來。”
等她說完,楚章文才無奈的道:“你和寧寧的嫁妝都是一樣的。”
桑榆冷哼一聲,看著他們毫不留情麵的道:“父親,您敢發誓嗎?對著列祖列宗發誓,我和楚珺寧的嫁妝是一樣的?”
“母親,您敢嗎?”
看著他們二人躊躇的模樣,桑榆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個條件他們一定會答應,畢竟留著真千金換取的價值可比這份嫁妝劃算。
回去後的桑榆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