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隊,應局要您先回市局一趟。”

“好”宋向暉拍了拍樓祺的肩膀“照顧好你們齊副。”在這些下屬眼裡,他們的宋隊長是一個很靠譜的人,不論是業務能力還是案情分析總能夠給大家帶來踏實感。

“嗯!”樓祺使勁點了點頭。

宋向暉在走之前,意猶未儘地看了病房內一眼的時鐘：十一點五十九分

一、二、三、四……宋向暉每邁一個步伐便數一個數……五十八、五十九……

六十。

“叮”電梯門開了,伴隨此時的還有電話鈴聲。

“喂”宋向暉淡淡道“怎麼了?”

“宋隊，宋隊!大事不好了！”喬竹氣喘籲籲道“剛剛，剛剛有一個包裹寄到市局,裡麵是……”

“什麼？!”宋向暉驚道“先放在那裡彆動，我剛要出醫院，很快就過來。”

宋向暉並沒有立刻放下電話。

“這位,這位家屬!剛剛你的錢包掉了!”一位小護士拿著一個錢包向他揮了揮並大喊道。

“好的，謝謝你。”宋向暉溫柔道“回頭這件事我會跟你們住院部科主任講的。”

小護士霎時滿臉通紅“沒，沒事的……”

宋向暉向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喂宋隊,剛剛怎麼了?\"喬竹在電話那頭問道“是不是醫院裡麵出了……”

“哦,沒事。”宋向暉笑道“我錢包掉了,一個小護士撿到給我——哦，電梯到了！……”宋向暉走進電梯。

電梯緩緩關上門，電梯運營的聲音猶為清晰。

“先掛了,我一會到。”宋向暉關上了電話。

齊燁百無聊賴地躺在病床上,還伴著一陣一陣的劇痛,病床旁放滿了水果和宋向暉買來的麵包。

為什麼辦這起育才中學的案件節外生枝了這麼多事……先是造謠欲毀宋向暉名譽,後又有人來暗殺我?我們兩個都是這起案件的主要負責人,是不是凶手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想讓我們深入挖掘，才如此百般阻攔？

齊燁正想著，這時樓祺慌慌張張地推門而入“齊副……蕭哥來看你了……”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門外,他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非常的好說話.雖然和宋向暉一樣長得斯斯文文的,不過他是真正的儒雅。

“蕭哥？!”齊燁有一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前刑偵支隊大隊長原蕭拎著一大袋白蘿卜和排骨“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

齊燁直愣愣地看著那袋大蘿卜，腦子裡竟莫名浮現出了宋向暉的臉。

……

“喏，這是你最愛吃的大蘿卜,燉湯補補身子。”原蕭笑道

“最愛吃”“燉湯”“大蘿卜”……宋向暉。

“你怎麼了？”原蕭擔憂地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沒事……嗯,沒事。”齊燁歡喜地接過蘿卜和排骨“那就……謝謝原隊”

“還什麼原隊啊”原蕭幫齊燁放到病床旁“早辭了。”

說實話，齊燁一直搞不明白原蕭辭職的原因。他忍不住問道“哦對了蕭哥，話說,你為什麼要辭職呀……”

原蕭看了他一眼,也沒過多愣神“沒事兒,就不想乾了。”

原蕭在齊燁印象裡是一個好隊長，他一直兢兢業業，卻在風頭正盛的時候突然提出了辭職。

“現在宋隊長不也是挺好的嗎”原蕭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之前和他共事過，這個人非常厲害。”

齊燁畢竟在這之前九年都沒能和宋向暉見過麵，自然也不了解他在潯陽市局的事跡。

“怎麼說？”

“這還用說嗎？”原蕭看了齊燁一眼“你不看看人家，那時候他連三十歲都不到，就是禁毒支隊的副隊長，現在連四十歲都不到，就是刑偵支隊的大隊長，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公安係統會有此等人物，不過在他之前倒是有一個比他更厲害的——

褚願景。”

這個名字齊燁簡直如雷貫耳，褚願景雖然已經去世多年，不過他直到現在依舊是警界無人可超越的存在。

“唉——天妒英才啊！”原蕭不禁感歎道“可惜了。”

“唉”齊燁也歎了一口氣，不論是宋向暉還是褚願景，都太耀眼了。

“你現在和宋隊相處了這麼一些時間，你覺得他怎麼樣？”原蕭突然問道。

“他很好，和你說的一樣。”齊燁仰躺在枕頭上。

“我剛剛說的可是他的業務能力，現在問你的是這個人。”原蕭剛想遞給他煙，後又手一收

“哦，差一點忘了——你不能抽。”

本來想接煙的齊燁尷尬地笑著“他很好啊。”

“我隻是提醒你，你不要往彆處想，眼見為實才是真的。”原蕭推了一下眼鏡，嚴肅地看著疑惑的齊燁，“按我對他的了解，宋向暉這個人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特彆是我在聽到他的那段審問之後——”

[宋：她們是你殺的嗎？對方：不是。

宋：她們死的時候你開心嗎？對方：人又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麼會開心？

宋：你討厭女人嗎？對方：不討厭。

宋（拿出了一雙高跟鞋）你後媽也喜歡穿高跟鞋吧。對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肚子）

宋：（關切地）是肝疼嗎？對方：對……（忽然恍神）不是，是胃痛……

宋：可是我有你的就診記錄（拿出一張單子）對方（明顯慌張）

宋（照這單子讀了起來）：肝部受了什麼傷會這麼嚴重……對方（起身想要去搶單子）

宋：怕什麼？厭惡什麼？想毀滅什麼？後媽？高跟鞋？女人？（從桌子底下拿出四雙受害者被害時穿的高跟鞋）對方（明顯慌張，劇烈顫抖往後移了椅子）

宋：你腹部的傷是你後媽踩的吧。對方：不,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宋（又拿出一張單子）：腹部有圓狀塌陷，是踩姿所致，導致肝部出血嚴重……對方：那怎麼就是高跟鞋踩的了？

宋：我還沒說是高跟鞋呢。對方（瞳孔擴大，癱坐下來）

宋：你的繼母的施暴，導致你的肝臟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對方（一直拚命搖頭）不是，不是的……

宋：所以你將對繼母的恐懼化為了對女人的厭惡。你討厭喜歡穿高跟鞋，還用高跟鞋踩傷你的繼母，你也討厭你所見範圍內愛穿高跟鞋的女人。對方：不是的，人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