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粒、藥丸……中藥都有。”

“什麼?!”宋向暉驚叫道“有……有中藥!？”

“對！誰叫你不愛惜自己，苦也要吃！”齊燁轉過臉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蒼白如紙……”

“我喝就行了你這麼哆嗦乾嘛?!”宋向暉瞪了他一眼“況且我自己皮膚本來就白。”

喲,原來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好看

“白有什麼好看，像鬼一樣。”宋向暉連自嘲都充滿著嫌棄。

……怎麼這個人總是能猜出自己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總是胸口痛。”齊燁嚴肅地盯著他的眼睛。

“沒有。”“你沒有說實話。”

“醫生……他怎麼樣……”齊燁儘管強行保持淡定，卻也不可避免地恐慌。

“病人有較為嚴重的慢性胸膜炎——他的肺都有些發腫了。”醫生皺著眉道“並且他的這個病，是因內部損傷所致，他不僅胸椎，脊椎損傷過，肋骨也曾骨折——胸膜炎本身是感染所引起的,但是一直拖著沒有醫治,沒有及時消炎,所以就發展成為了慢性,而且他還會肋間神經痛。”

見齊燁一臉的魂不守舍,醫生歎了一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是不是都很喜歡抽煙？”

齊燁像個傻子般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我看都能看得出來這個病人很喜歡抽煙,你看,本來就有些肺炎,現在都呈現輕微的纖維化了,以後如果想活命的話絕對不可以再抽了。”

“好，我知道，我會監督他的。”齊燁連連點頭。

“這個病人得留下來。”醫生摘下了眼鏡“要抽取他的肺部積液，我先幫你開一些藥，慢慢治療。”

“記住.他不能吃冰的東西,不能吃油炸的，太辛辣的食物，他的肺已經腫了儘管現在極少有咳嗽,咯痰的症狀,但是再這麼下去最後等他的隻有咯血。”

聽到“咯血”這兩個字齊燁心中猛地一顫,因為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宋向暉回想著自己那時因急怒和驚恐痰卡在氣管，以及胸腔的陣陣刺痛。

齊燁起身為他去裝了一杯溫水,遞給了他“多喝水,你餓嗎現在?”

“有點。”宋向暉喝了一口水啞聲道。

“我幫你點一份外賣。”齊燁淡淡道“不過得我幫你選。”

宋向暉剛想反駁,不過吃彆人的嘴短,他還是忍住了。

“你那九年到底怎麼了。”齊燁一臉平靜，正是因為太平靜了,宋向暉不知為何有點緊張……就很莫名其妙的緊張。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這是抓毒販受的傷……”宋向暉微微彆過視線。

“我問過你是因為什麼受傷了嗎?”

宋向暉猛然抬頭，一時間竟反應不回來——這不是，我自己在審問時的常用套路……

宋向暉這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套審問的流程有多管用——因為他自己都被訛了！

“你這叫做賊心虛。”

是啊,我的確是做賊心虛,可笑至極。

“向暉，你當真是不聽話。”對麵溫柔道。

宋向暉趴在地上不停地咳著血,他甚至都能感覺得出自己的肋骨骨折,椎骨斷裂，剛剛的那一掌扇得他耳傍發鳴，眼前昏黑。

至少在可見的地方,他的左臉有一個深紅的掌印,手臂不自然地彎曲。

——但這脫臼的是左手。

“我之前不是說過,隻要你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對方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笑意。

“可是--

對麵竟然毫無征兆地笑了起來,笑聲逐漸從大笑變為狂笑，逐漸變味,逐漸扭曲。

這個笑聲讓宋向暉一整惡心湧入胸腔,難受得要死。

笑聲戛然停止

可是你卻騙了我，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嗎?”

“我將希望寄予你,你卻如此讓我失望。”

宋向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喘出的每一口氣都帶著血鏽味,他撐著手想要爬起來,可是胸腔的一陣刺痛令他渾身一軟,手肘重重地捶於地麵而發出令人心悸的骨裂,痛得他一瞬間清醒。

“你得做些讓我開心的事,我才能原諒你——”

“你知道該做什麼了嗎?”

宋向暉隻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人塞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乖，聽話。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向暉，從小到大,你一直是我的驕傲。

宋向暉至今想起那一句話都會犯陣陣惡心。

見宋向暉遲遲不說話,齊燁笑道“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不過你得好好配合治療。樓祺已經給我發了你的全部審問了,接下來那兩個人就交給我。”

“不行。”宋向暉打斷了他“夏筱蘭,我必須審。”

“喬警官，喬警官？”齊臻臻輕輕地邊按門鈴邊叫道。

喬竹就在市局旁租了一個小房子,並且也將具體地址告訴了齊臻臻。

門開了,喬竹似乎才剛剛洗完澡,頭上裹著浴巾,身著睡袍。

齊臻臻仰視著她——她真的好高，和宋向暉差不多。寬肩窄腰卻凹凸有致，有種雌雄難辨的獨特魅力。

“你……”喬竹見是齊臻臻似乎有些疑惑。

“我沒地方住了,衡安沒幾個認識的朋友,所以我就來找你了。”齊臻臻抬著頭眨眨眼,不知為何，齊臻臻感覺喬竹比宋向暉好親近多了。

“沒事,進來吧。”喬竹的聲音並不如其她女生清澈,卻也說不出地好聽。

“謝謝喬警官!”齊臻臻開心地挽住了她的手臂。

她不知道的是,喬竹的耳垂霎時發紅。

……宋向暉望著眼前的這碗老母雞湯麵，又拿起一旁的定單。

注：不加醋，不加辣椒，不加麻油，不加蒜蓉，不加香菜。

宋向暉呆呆地望著這個備注……除了香菜，其它真的……

“齊燁。”宋向暉淡淡道“謝謝你知道我討厭吃香菜——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