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蒂娜張口就是損我,依舊如故。
幾人各有不同性格鮮明,像動畫角色似的。
歡快的氛圍,讓我放鬆不少。
我:“怎麼樣,新遊戲好玩嗎 ?
安娜:“好玩!安娜已經玩了兩天了!
克裡斯蒂娜:“糞遊戲,我寧願去玩10年前的《噩夢之裔1》,也不想玩這2045年的換皮遊戲。
我:“喔,看起來克裡斯蒂娜還是挺古典派的。我也喜歡《噩夢之裔》係列,初代的艾麗西亞一世是太酷了。”
克裡斯蒂娜:“是啊,一世二世的故事都很精彩,後麵的也勉強能看,從十三世開始故事就已經換湯不換藥了,無聊的就像了礦泉水的口水一樣!”
突然安娜反應到了什麼,大聲說道
“說起來,《一條命3》馬上就要發售了耶。
克裡斯蒂娜:“啊?是今天?”
安娜:“對!好像就是今天中午正式發售!遊戲店肯定已經提前備好貨了!”陽台見麵,成了電子遊戲交流會。一旁渡邊看我們聊得熱火朝天,卻沒說一句話。我注意到了她的處境,便主動找她搭話。
我:“渡邊小姐平時不怎麼玩電子遊戲嗎?”
渡邊:“啊,我不怎麼玩遊戲的,小林也不怎麼玩·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就像老年人一樣?”
這倒不奇怪。
興趣愛好的魅力正是在於參差,而非整齊。使虛擬遊戲技術如此發達的現在,我聽說還存在著搜集研究戰前老式磁帶音樂的發燒友。
每人都有偏好的娛樂方式,這才是趣味性的體現。
不過 ,電子遊戲的話題先告一段落吧
是時候告訴兩位遊戲迷今天的安排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我開車帶你們出去玩一玩如何?”
安娜:“好耶!”
克裡斯蒂娜:“好啊,去哪?”
安娜表現出了強烈的興奮,是純粹的熱情。
克裡斯蒂娜則更加關心我們去哪裡。
這一問可把自己點醒了
雖說開車兜風是自己提議的 ,然而到底去哪還沒想得太確切。怎麼辦 ? 總不能回複克裡斯蒂娜“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為了避免被她數落是“腳踩西瓜皮走哪算哪”的單細胞生物,我開始在腦海裡認搜尋城裡還算得上有趣的地方。
在腦內PASS掉一堆過於激進和古怪選項後,最後我決定提議個能顧多人喜好的中庸解。
“薪彙”商業街。
上到高聳入雲的高檔酒店、金碧輝煌的奢侈品門麵、寸食寸金的五星餐廳、豪華寬敞的跑車體驗館;下到普通收入群體也能消費得起的平價家庭餐廳,室內遊樂園,VR遊戲廳....
我:“去薪彙可以嗎?
空氣突然安靜。
克裡斯蒂娜露出奇怪的笑容,不解地看著我o
克裡斯蒂娜
“小女孩,你有點土老帽啊。”
安娜依舊熱情高漲。
安娜:“誒,我覺得不錯啊,對!剛好去那邊的遊戲中心買新發售的《一條命3》啊!”
-旁的渡邊則隨意地回答
渡邊:“去哪兒我都行。”
克裡斯蒂娜:“好吧好吧,那就去薪彙吧,我可以去順道買幾件新衣服。”
三對一
克裡斯蒂娜勝算渺茫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搖搖頭安協了
討論之際,我察覺到身後傳來陌生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林雨幕。她靠著牆邊,腿腳似乎不太穩,表情一臉憔悴。注意到我這方位後,她便停下腳步。
她沒有關注我。
視線落在我身旁。
這時才留意到,渡邊與我幾乎一同回頭。
林雨幕與渡邊緘默地對視著。
安娜與克裡斯蒂娜也放下遊戲機,望向林雨幕。
時空靜止在這瞬間。
每個人都變成了慘白的石膏雕塑,呼吸時像針紮一般刺痛
林雨幕:“早安。”
林雨幕試圖提起精神,向大家打招呼。
能看出她重新換了身衣服,還洗了澡梳了妝。然而臉上妝容無論多精致,也難以掩蓋其精神憔悴的一麵·就連剛剛那聲招呼,也是有氣無力的。
死寂打破了。
消除空氣中的沉重感卻很難。
為活躍氣氛,我儘量展露出高興的模樣,向她走來朝她問好。
我:“早上好,林小姐,我是九條。”
林雨幕:“九條川小姐,我們之前有一麵之緣。”
她朝我行禮。
氣氛雖然不佳,言談舉止卻端莊得體極了。
林雨幕:“有幸與您這般美麗的佳人相會。
等林雨幕說完,渡邊趕忙跑去握住她的雙手,像限製被解鎖似的。
先照顧客人,再忙自己的事。作為服務者確實很了不起·隻是沒必要,我絕不會因為這種細節跟人慪氣。
“你沒事吧?”
林雨幕:“沒什麼,柚,我隻是沒睡好而已。請不用擔心我。”
渡邊並不相信。
此時安娜示意我們暫時避開,讓渡邊和林雨幕單獨待一會兒。
於是她拉著克裡斯蒂娜帶我一起轉過身去,準備再去陽台另一頭等等。隻是我們還沒走幾步,渡邊的怒氣就在瞬間像火山一般噴發開來。
渡邊:“這叫沒事!?”
聽到如此動靜,安娜的手再也拉不住克裡斯蒂娜。我見狀也隻得轉身·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徹底驚呆了。
林雨幕的衣服被渡邊輕輕掀起。
聽到如此動靜,安娜的手再也拉不住克裡斯蒂娜。我見狀也隻得轉身·眼前的景象,讓我們徹底驚呆了。
林雨幕的衣服被渡邊輕輕掀起
衣物下是大塊黑色淤青與紫色勒痕。僅掀起衣角這樣輕微的動作,也讓她身體顫了一下。渡邊的拳頭攥得死死的,連克裡斯蒂娜也咬起嘴唇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
渡邊的話中有怒,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太心疼林雨幕了。希望彆太顧慮,尤其是我。要知道她捏緊的拳頭,力道強到指節都泛著白。
我稍稍後退一步,垂下雙眼,把釋放的權利讓給渡邊
渡邊:“那個混球又對你做了什麼?!”
林雨幕表情難過,卻還在勉強
林雨幕:“沒什麼....隻是她喜歡玩一些獨特的.....”
“她?喜歡玩獨特的!?那個該死的畜生!
渡邊聲音已由憤怒轉變為崩潰,悲傷的情緒傾泄而出,甚至蔓延到整個走廊。
我們沉默著,一言不發。
無法想象究竟是怎樣的“形式”才會造成如此的傷痕,與毆打虐待完全沒有任何分彆。更命我驚訝的是,九零竟會允許這樣粗暴的顧客行為出現。
看來“不許殺人”的九霄。就僅僅是“不許殺人”而已。
安靜的房間如退潮的沙灘。
林雨幕的小聲啜泣被在場者捕捉。
她終於不再掩飾,開始哭泣。
渡邊:“這鬼地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渡邊癱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從衣服裡抽出一支香煙,卻遲遲不肯點上。一番糾結後,她扶住額頭徹底作罷。
可以看出,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林雨幕的哭聲一直持續著。很快渡邊也捂住了嘴。但她忍著,忍著沒發出任何聲音。
渡邊背對著我。
在窗外景色映襯下,她顯得十分孤單。
那一刻,我和她們一樣捏緊拳頭。
如果昨天我是感到壓抑產生同情想法與進入九零承包四人一周衝動消費無異的心血來潮,那今天我才算親眼見識了花天酒地紙醉金迷背後的殘酷與酸楚
這座金碧輝煌的囚籠,渡邊是該走的、想走的、去意已決的。
我堅定決心,必須接納渡邊的心願。
她們要快樂決不能隻有短暫的一周。
從今往後的每一天
必須是最美好的每一天
許久後。
渡邊抬手抹了抹眼角,起身回頭走向我們。
渡邊:“失禮了。抱歉。”
她向我鞠了一躬後,向其他人介紹起我的出行提議,試圖撇開糟心話題努力打起精神·
渡邊:“大家都開心點,不能一大早就哭喪個臉。九條小姐之後一周的時間都會和我們待在起,今天她要開車帶我們出去兜風,所以把不愉快的事情都統統拋到腦後,儘情地玩吧。”
克裡斯蒂娜:“我們倒是沒什麼不愉快,隻要你和林雨幕高興就好。”
林雨幕:“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從剛才開始,林雨幕一直在反複打量我·她的恐懼心理依舊沒有除,看我的身體是從頭到腳的掃描式。
渡邊察覺後便將手搭在我的眉上,像是有幾分自豪地向林雨幕誇讚說
渡邊:“九條小姐很可愛,對吧?我覺得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你會過得很輕鬆。”
林雨幕:“嗯......”
也許我外表還算麵善,無論怎麼掃都看不出什麼惡意來,加上渡邊的奉承話,林雨幕的神態終於放鬆下來幾分。
情形有好轉。
趁這時機我邁開腿去取車鑰匙,結果下秒渡邊的話就震得人一個激靈。
“九條小姐可是被動的一方,之後的一個星期,想怎麼玩弄都好。”
嗯....嗯? ? ?
混熟了就開始拿我開涮。
為了緩和氣氛開玩笑,這事我明白·彆的還好,就怕其他人當·如果比昨晚的程度還過激的話,饒了我吧!
無辜躺槍的我笑得艱難又尷尬,隻得用不是態度的態度默認了渡邊的話。
我:“那麼,今天我打算開車帶她們出去薪彙商業街玩一玩,你一起來嗎?”
林雨幕:“沒問題呀
開車兜風看來真是好主意。
林雨幕:“隻要在晚上7點之前回來上班,應該就沒問題吧?”
渡邊:“當然,按時回來就好。”
我:“那麼,我去準備準備,就出發吧。”
“好!”
四人難得整齊劃一,異口同聲一回。
但是眼下有一個問題,我的車隻能坐兩個人,我搖搖頭,給艾普曼打去電話。
“艾普曼,有時間嗎。”
“時刻等候吩咐。小姐。”
“那真是太好了,幫我把一輛五人座的車開來九霄吧。”
“好的小姐。”
放下電話,回過頭剛想給她們說等幾分鐘卻發現他們早已到我身後聽我打電話,之後,奇怪的眼神不可避免。
克裡斯蒂娜:“你不是開車來的?還有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她宛如一個警官在審問犯人。安娜也在一旁起哄。而林雨幕和渡邊在一旁看著我努力地解釋。嘴角時不時露出笑容。直到我給渡邊使眼色讓她救救我才結束這場鬨劇。
克裡斯蒂娜:“帶我們看看你的車唄,兩人座,總不能是單車吧!”
我自知說不過她,隻能把她們帶到停車區,指著我麵前的費魯吉歐跑車說道。
“就這個。”
一片寂靜,長時間接觸網絡的安娜和克裡斯蒂娜第一時間認出是全球限量版。
克裡斯蒂娜:“我的天,你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買得起這種牌子的跑車已經非常少見了,這輛還是全球限量三輛的,一般有錢人根本搞不到的吧。”
其餘三人也愣在原地,隨即又是一段‘審問’
鬨夠了之後我們來到九霄門口,看到艾普曼給我停在一旁的車,但沒有看到她人,我給她發消息才知道她有事就先走了,用我的手表權限也能啟動汽車。
我看著周圍的景色。
破舊樓房密集擁堵,滿地垃圾堆積成山·走過路邊濺起水花,差點弄汙衣服。水跡從路邊延伸到馬路中央細碎的垃圾飄過眼前,一塊臟海綿汲水都汲滿了。
從水的大致狀態判斷,這應該是雨水,最近一次下雨是昨天的事情。多個小時過去,水不僅沒有蒸發還散發著惡臭。
空氣很渾濁,街道多異味,衛生狀況十分惡劣令人擔憂。
回想起剛走出彷徨之街的時候,我還看見了鋪滿溫暖陽光的街道。僅僅越過一條街,就從光鮮轉變為臟亂。對比之強烈,命人感歎命人唏噓。
說句不負責任的話,能在這種街道努力生活的求生者,是福京市正的“超級市民。”
彷徨之街分明是供人縱欲尋歡的地方,但所見越多我就越開心不起來·就像一個潛入海中 ,耗儘氧氣,掙紮著浮出水麵的人,我長長吐了一口氣。
想起渡邊她們剛從失落的心情中走出,又看到這種街道亂象,自己唯恐她們心中再度降下陰霾。於是我從車裡拿出來一個橡皮鴨,放在安娜的肩膀上並按響它。“嘎嘎”在玩遊戲機的安娜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而其他幾人卻發來了無情的嘲笑。
“你們都有駕照嗎?”
除了克裡斯蒂娜應答,其餘三人均在搖頭。
好吧,也算情理之中。
我:“以後你們要在郊區買房住的話,可是一定要學會開車的。”
克裡斯蒂娜:“沒關係,到時候有我在就好。”
她看上去很有自信,做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動作。
這自信隻持續了半秒左右,立刻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克裡斯蒂娜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們之後的打算的?渡邊告訴你的?”
聽到這話渡邊趕忙想往車裡走,裝出無事發生的模樣。
克裡斯蒂娜:“喂,渡邊,你這家夥!這麼早就把自己的計劃透露給彆人了嗎?”
渡邊:“告訴九條小姐是沒問題的!”
克裡斯蒂娜:“你這□□妖怪!”
渡邊和克裡斯蒂娜再次拌起了嘴。
林雨幕沒什麼辦法,隻得拉住渡邊的袖子。看我圍觀著全過程,她更尷尬了,笑得很不好意思。一旁的安娜則聚精會神地打著Convert遊戲機。我都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起掏出來的。
眼下她們四位徹底告彆工作狀態,拘謹生硬矯揉造作的氣息全都不見,進入了休閒模式。對我而言,這樣正好。
她們現在如同四雜鮮花,風格迥異,韻味各有不同。時而散發出馥鬱芬芳,時而進發迷人光彩。希望她們在我身邊時,能像現在這樣自然且奪目。
我越來越喜歡她們了,一種帶著距離感的喜歡。
本周的時間,一定非常難忘而幸福吧。
一切如夢幻泡影。
六天之後,我們便會分彆,繼續各自的生活。也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從此便是不相乾的陌生人。幾分遺憾湧上心頭,我驚醒似的深吸空氣,不讓自己沉酒於毫無意義的唏噓中。
白石,才第二天你就確證了注定離彆的結局嗎?
我們不止於此。
留個聯係方式,時不時約出來聊天、逛街、旅行、吃飯,甚至在將來去她們期望很久的,那棟郊外彆墅中做客,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希望未來能和她們成為好朋友,而不是僅僅維持交易關係。
眾人走進車內。我主駕駛、克裡斯蒂娜副駕駛。其餘人躺在後排寬沙發上,吃起預置的小零食來。
待所有人各就各位,我啟動汽車。
我:“那麼,出發嘍。”
我提高車速,汗如雨下。
如果現在不能甩開,今天我們五個就得栽在這群粉絲手裡了這事得從頭說。
十分鐘前,我離開停車場,驅車朝薪彙的方向開
當時我還想,畢竟是兜風嘛著什麼急,先慢點開看看風景也好。我想讓大家更輕鬆一些,就優哉遊哉地發出指命搖下車窗,好讓大家呼吸點新鮮空氣。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我肯定會阻止自己這麼乾。
剛搖下車窗,瞬間她們四個就被路人盯上了
路上行人狀態,從竊竊私語到咋哇亂叫前後變化不超過一秒。
“快看!是渡邊柚大人!”
“林雨幕小姐!我是你的粉絲啊!”
“啊啊啊啊啊!克裡斯蒂娜什麼時候再開搖滾音樂會!!!”
“安娜!安娜小姐!可以給我簽名嗎,拜托了!!!”
我聽到有個嗓門特彆大的人,發出震耳欲的喊聲。說著說著,他還發出了哭腔聲情並茂的。另一個路人,聽到他的話仿佛受到什麼感染似的,就哭了出來。
他們開始往我們車的方向跑來,還把身上的塑料水瓶扔在地上踹到一邊。道路上垃圾又增加了。
幸好我反應快·要是再給他們多醞釀幾秒估計就直接衝上來,給車裡的我們當場表演個大變活人什麼的。
這就是九零四大頭牌花魁的粉絲嗎 ? 熱情很高,積極主動·四大花魁的粉絲,把追星這件事演繹得是驚心動魄。
熱愛是挺好的,就是感覺跟他們交流會很費勁啊o
這時候我才回想起來,她們四位應該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麵。我第一次意識到,坐在我車上的四位可能不是花魁,而是懸掛在某些福京人頭頂的星辰。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甚至有人試圖翻過行道護欄,還想追趕我們的車。
我害怕極了。
不提高車速,自己真沒轍。
渡邊“看到了吧,我說的沒錯吧。
我:“你們究竟有多少粉絲?”
渡邊:“德川的運營掌管著我們這個四人藝人團體的官方賬號,大概有10萬以上的粉絲了。
我:“按照所占福京市人口的比率,這樣算下來那還是好多粉絲。”
通過後視鏡,我看到渡邊和安娜在朝那群鍥而不舍的狂熱粉絲們招手。
“安娜小姐在朝我揮手!”
“你放屁!明明是在跟我揮手!”
“你這廢物想打架是嗎?那就來啊!”
九霄之外的世界,這福京市是風大雨大,是不是覺得大開眼界了,白石?
看著那群扭打在一起讓現場一片混亂,為了點雞毛蒜皮小事吵作一團,歇斯底裡胡亂叫喚的粉絲,我徹底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究竟承包了什麼大人物啊。
太恐怖了。
平時要是多看點娛樂資訊,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明明是城市中如此有名的偶像,卻昨晚知道。息靈通呢,白石。
一陣加速後,終於擺脫了追趕。
保險起見,我趕緊關上後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