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官兵偏頭吐了口痰,不偏不倚剛好在老鴇腳邊。
“你們樓裡是不是有個叫妙玉的?”
“是是是,她惹了什麼……”
那人打斷她的話,“今夜吳大人傳她去服侍時,她在大人的酒中下了軟骨散,然後用釵子劃傷了大人的臉。”
老鴇一驚,連忙下跪:“兵爺們,我真沒看見妙玉那姑娘回過花玉樓,莫不是往長安街上……”
“砰”的一聲,一根如臂膀粗般的木棍,棍上還釘著刺,朝她的腿上狠狠打下。
“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老鴇的腿被打斷,血肉模糊。
看著地上痛得打滾的老鴇,官兵們看都沒看,越過她進了樓內。
此時的妙玉透過窗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鴇,她顧不上心痛,趕忙推開門,朝三樓跑去。
花玉樓內很安靜,姑娘和客人們被趕了出去,一路的小跑讓妙玉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蹲在樓梯旁,看著黑壓壓的官兵將樓裡的東西推倒,名貴的玉瓶碎了一地。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妙玉不敢停,起身朝三樓西邊最偏僻的房間跑去。
她跌跌撞撞,頭發淩亂,身上的衣服也是。
推開門的那一刻,她看見了綠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
是沈昭。
還是辰時的時候,她見過一麵,雖然隔著淮湘河,而此時,二人的距離僅僅是一個拳頭。
沈昭看到她時並不驚訝,反而是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眼下能救她的,唯有沈昭。
妙玉扯下麵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使得沈昭半個身子朝妙玉這邊傾斜。
“大人救我。”
沈昭挑挑眉,“怎麼,犯了事?”
妙玉聽著樓下的聲音,心亂如麻,“我傷了吳大人的臉,官兵已經將花玉樓圍得水泄不通,還請大人能救我一命。”
沈昭聽後,將背往後一靠,借著微弱的燈光,妙玉看著他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睛,隻能寄望他。
他攤開扇子,扇麵上是一副雪景寒林圖,雪峰屏立,山勢高聳,惟妙惟肖。
“為何?我救了你,於我而言百害而無一利,況且……”
他俯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指間的寒意讓妙玉渾身一顫。
“你心裡很清楚,我與吳堂淩之間的關係,妙玉姑娘這是想在死前拉個墊背的嗎?”
沈昭的話猶如一把刀,三言兩語將妙玉剖了個乾淨。
這人比吳堂淩還要危險。
妙玉默默鬆開了手,三樓走廊官兵的聲音愈發的近,好像下一刻就會推開房門,將她亂棍打死,但不能,她現在還不能死。
“大人與吳堂淩之間的關係真如朝廷內所說‘刎頸之交’,相必隻有您心裡最清楚。而且大人,還不知道嗎,我與您之間不是談判,而是利益合作。”
妙玉握著染血的金釵。
“憑什麼?”
“就憑……”
釵子的尖端抵住沈昭的脖子,速度之快讓他還來不及反應。
“就憑大人的命現在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