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比武台前果真比昨日熱鬨許多。高台一側放著兩張木桌,身穿青袍的兩名淩霄山弟子坐在桌前持筆記錄名冊,兩條長隊都排到了街中央。
葉酒看到左邊一隊人中三三兩兩服飾相同,間或扭頭交流幾句,應該就是各個教派推舉來的弟子。而右邊一隊人打扮各異,甚至還有衣衫破爛的乞丐和紅發碧眼的番邦人。
宮明晴和劉暢前去排隊,葉酒把背上的肖忘霸放下來,牽著他繞過人群,和宮明淨一同擠去台前看比試。
葉酒險些被推搡的人群擠個大跟頭,他連忙彎起手臂把肖忘霸護在身前,嘟嘟囔囔道:“人好多!比武大會這麼受歡迎的嘛?”
宮明淨寶貝著腰間佩刀,把它抱在懷裡說道:“淩霄山舉辦的比武大會乃是天下年輕一輩習武人士趨之若鶩的。葉兄你或許不知道,每年獲勝者會得到淩霄山一本武功秘笈,據說記載的是淩霄山掌教所習秘法,十分珍貴!”
葉酒道:“年年都辦,那豈不是年年都會送出一本珍貴秘笈?淩霄山有這麼多不傳於世的武功秘笈?”
宮明淨:“當然不是,送出的都是同一本。每年獲勝者都會被秘密告知,然後還有機會前去淩霄山秘境修習。秘境裡有許多法寶,並且環境清幽,聽說還能得到淩霄山各位仙逝高人殘魂指點。總之,很吸引人。”
葉酒心想:那為何不去請教每年的獲勝者,反而都跑來參加這勞什子比武大會,過五關斬六將,多辛苦。
轉念一想,有些明白了,都說了是不在世上流傳的秘密武功,在這個人人渴望登峰造極、唯我獨尊的江湖亂世,自然沒有人樂意分享揣在懷中的勝利果實。
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頭,葉酒看到台上兩人正在過招。一人黑衣一人白袍,前者使刀後者用劍。使刀的黑衣男人神情肅穆,刀光像條白綢割裂空氣,變換飛速,刀鋒所過之處甚至有一絲寒氣泄出。白袍男子握劍抵擋,卻明顯不敵,不過數十招,長劍被刀尖一挑,當啷落地。
有人高聲道:“魔教呼延厲對戰華山李搖,魔教勝!”台下一片唏噓聲入耳。
魔教呼延厲?!葉酒一驚,看向身旁的肖忘霸。小王八好似知道葉酒在想什麼,說道:“這是呼延屠的哥哥。沒事,他不認識我。”
葉酒放下心,他就是怕這孩子剛逃出魔窟就被抓回去虐待毆打。這呼延厲看起來十分厲害,葉酒打不過。
台上比試結束,那李搖卻沒走。他懶洋洋地朝呼延厲一拱手,說道:“魔教龜縮十年,為何今日想來摻和一腳?”
呼延厲像個麵癱,沒有一絲表情,說道:“天下武林,天下江湖。我魔教為何就不能摻和?”
李搖:“嗬,如今可不是十年前你們呼風喚雨一家獨大的時候了。你們教主如何了?內傷還未好全吧!我勸你們行事低調一些,彆再惹來一場大禍。”
呼延厲拱手,“有勞華山李長老告誡,在下隻是聽說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昨日在此輸給了淩霄山,便來見識見識這如今的正派。可是……剛才一比,果真是我高估了。”
李搖氣得握緊了拳頭,可他畢竟是堂堂華山長老,不能當眾失態,隻能咬牙切齒道:“哼,我是輸了,那又如何?你們魔教還不是打不過淩霄山!十年前你們教主受的那一掌,可彆忘了是誰打的!”說罷徑自離去。
呼延厲朝台下一拱手,一個翻身躍起,也不見了蹤影。
葉酒問宮明淨:“那個,他說的那一掌……是誰打的?”
宮明淨小聲道:“我聽師父說,好像是當年淩霄山掌教趙逍遙打的。聽說那一戰是兩敗俱傷,魔教被滅了大半,教主受了內傷,但是正派也是損失慘重,那一掌耗去了趙逍遙八成功力,後來沒過多久,他也聲稱閉關,把掌教之位傳給了兒子趙清遠。”
葉酒腦中轉得飛快。現在局勢差不多清楚了,北涼有兩個大教派——淩霄山和魔教,關係是水火不容。魔教行事猖狂,淩霄山集結天下正派前去剿滅,把魔頭教主打傷了。至此魔教勢弱,教主閉關,門下弟子龜縮。
葉酒回想剛剛二人比試,他能看出來李搖武功不弱,可還是輕易敗給了呼延厲,看來魔教並沒有大家說的那麼垃圾。
而昨天呼延屠和吳長青的比試,顯而易見,淩霄山更勝一籌。當然,單打獨鬥並不能代表整個教派的實力。但葉酒還是傾向於相信魔教留有後手,他們或許正在籌備著什麼大事。否則——自己這淨化大魔頭的副任務從何而來呢?
葉酒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上次穿越經曆的所有事,現如今他還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打入魔教內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把自己搞強大了,找到倒黴同誌,再籌謀未來。
至於怎麼強大自我——這個問題很關鍵。
葉酒托著下巴思考。台上開始新一輪比試,周圍群眾高呼幾聲,有人往葉酒身側擠了擠,踩了他一腳。葉酒這才從幻想中脫離,他抓一抓身側,想把小王八往懷裡攬,卻猛地發現——身旁站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而小王八,不見了!
葉酒慌了。他踮著腳看了一圈,沒有找到人,又連聲喊了幾句“小肖!小肖!”,人群鬨哄哄的,沒有回應。
站在前麵的宮明淨扭頭,“小肖不見了?”
葉酒後背滲出冷汗,抓著宮明淨的衣袖急忙說道:“我弟不見了!我要去找他,你在這裡幫我留意一下。”
宮明淨安慰道:“不要怕,應該沒事,小肖也十幾歲了,肯定不會走丟,是人太多被擠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