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黎羽白一直在旁邊為他們找節奏,避免時長過於拖遝,帶著他們把這幕戲演完。
柴笑很快放開喬忻,還沒忘記因為摟了她半天而道了個歉。喬忻紅著臉,嗬嗬一笑,“不會啊。”
默默旁觀的黎羽白皺了下眉,心裡想著,完了,這丫頭不會對柴笑動心了吧?
“喬忻……”他從椅子上站起往舞台中心走,想叫喬忻過來跟她說幾句話,但剛喊出名字的聲音驀地中止。
“打擾一下。”
張慨言不知道在何時已經來到舞台側麵,好像是有話要說,他緩緩走到舞台上來,與柴笑並肩而立,說:“剛才這一幕有點問題。”
黎羽白一挑眉,“什麼問題?”
“你們背對著她,所以看不到。”張慨言的目光落在柴笑對麵的喬忻身上。
張慨言有天生的五官和身高優勢,一米九的個頭配上一襲大敞的黑色風衣,顯得人非常挺拔、乾脆利落。
他的眼神有一種不可質疑的鋒利感,冷靜地說著:“她沒有表現出那種忽然被後抱內心驚訝的感覺,光顧著害羞了。”
“有…有嗎…”喬忻不好意思地結巴了。
張慨言繼續說:“正常情況下來說,人對身後的反應是很敏感的,因為處於視野盲區,有種不安全感。”
台上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喬忻身上。
“那我再來一遍?”喬忻的視線從麵前的三個男人臉上依次看過來,最後落在了劇本上。
按照劇本要求,柴笑應該先過來抱著他。但她發現他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隻是站在對麵看著她。
喬忻狠了狠心,下定決心般深吸了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她幻想自己突然落在柴笑溫和的懷抱裡,口中輕輕念著林聲的名字,然後抬著頭,等待眼前三個人的反應。
張慨言:“感覺不對。”
黎羽白思考了一下才說:“……確實不太自然,你稍微收著點演,感覺就差不多了。”
喬忻的表情很受傷,內心頓覺有些挫敗,她抿了抿嘴唇,把最後的期待落在柴笑身上。
對方輕抿著嘴唇,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語調溫柔:“我想這位讚助方先生說的驚訝,不是出於驚嚇。他們畢竟是情侶,不是陌生人,應該很熟悉彼此的感覺,所以你自己想象一下忽然被熟悉的朋友或者父母抱住的感覺,是很相似的。雖然台下的觀眾離我們有一段距離,可能看不清我們的表情或者眼神,但是我們身為這出戲的表演者,應該精益求精,這也是表演者必須具有的自我修養。”
喬忻抱著劇本思索了一下,提了個有些難度的要求:“那個…能不能示範一下?”
“嗯…示範啊…”
黎羽白看看台下的一眾演員,正猶豫著讓誰上台來示範,張慨言默默向後退了半步站到柴笑左後方,跟著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將他往自己懷裡一拉。
舞台上的所有人虎軀一震!
臥槽!什麼情況!?
這個動作來得猝不及防,柴笑的眼底明顯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像化開的漣漪消失不見,跟著身體不可抑製地向後仰。
他的右手僵在空中,後腦砸在一個堅實的臂膀上,略顯骨感的脊背緊貼著溫暖的胸膛,整個上半身全部埋進那敞開的黑色風衣裡。
溫暖而厚實的氣息從身後傳來,柴笑下意識仰起頭,忽然僵在原地。
他身後的男人同樣在看他,低著頭,眼神深邃,一手握住他的手臂。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似乎連鼻尖都要貼到一起,相互交換的溫熱鼻息輕輕地從臉上拂過,刺激著觸感和神經。
這一幕,和柴笑那天的夢境很像,都是極儘曖昧的身體接觸。
柴笑被動迎接對方溫柔的注視,眉頭些微皺起。
張慨言...
一種酥麻的感覺忽然自心底流過。
柴笑一僵。
這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舞台上,時光凝固了很久很久才繼續流淌。
柴笑不想去感受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他凝住呼吸,用力彆開目光,把腦海中的奇怪念想壓退。
張慨言則慢慢把頭抬起來,看向呆立住的喬忻,看似平靜地問:“記住了嗎?”
“啊?”喬忻早就被眼前衝擊性的一幕嚇到了,驚魂未定,好半天才重複著說:“記住了,記住了。”
與此同時,柴笑使勁從張慨言懷裡掙開,佯裝鎮定地理了理象牙白的開衫,毫無血色的臉緊緊繃住,視線緊盯著台下,聲音冰冷。
“張先生的行動每一次都是如此出人意料。”
張慨言帶著道歉的口吻解釋說:“我隻是想做個示範,因為隻有你離我很近,所以順勢拉了一把。”
“順勢是嗎?”柴笑嘲弄一笑,低聲說:“原來錯的是我,我應該在您走到我身邊之前就離開的。”
語畢,低沉的嗓音在耳後響起,“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畢竟我不想破壞在你心中的正直印象,因為你說過…不喜歡我。”
柴笑那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猝然頓了一下。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旋即,舞台上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咳咳。”在旁邊看了半天戲的黎羽白適時咳了一聲,挽救了快要結冰的尷尬氣氛,“我們再來排一遍戲吧。”
劇本不知在何時掉在了地上,柴笑把劇本撿起來,沙啞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他離去的步伐非常快,根本沒給人留下回應的時機。
黎羽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很懂地笑了笑,轉身和台上的成員們說:“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鐘,一會兒再練。”
成員們這才夢醒般回過神來,緊接著,舞台上的人議論開來。
“這什麼情況啊!這場麵太勁爆了!”
“噓,小點聲,彆讓人聽見了。”
“這可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這個所謂的在讚助方居然公然在舞台拉拉扯扯!你們看見沒有,柴笑臉都白了。你們啥時候見過他這樣?”
“唉,不敢問不敢說,一問就隻是朋友。”
“我這雙腐女之眼見過太多,他倆光身高差體型差就是絕配,都夠我腦補萬字小黃文了。”
“yoooooooo”
“彆開車啊,彆開車!”
“得了,有駕照嗎就開車?這叫社會主義兄弟情!”
眾人哄笑。
“對對對,兄弟情兄弟情。”
有個不懂梗的同學抻著脖子好奇地過來問:“……什麼情?”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