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災 神棍還真說中了!(2 / 2)

秋白商趁此機會悄悄垂目,自己手心被羽箭剮蹭出一片血紅。她下意識望向韓雲生,腦海裡又一次響起對方的話:“將軍今晚或有血光之災。”

韓雲生這是確定自己有此一劫,而又猜到自己會跟蹤於他又出手相助麼?

——韓雲生,忒有意思。

韓雲生再次敏銳地察覺有人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他亦“回望”而去,兩人“四目”相對,絲毫不覺尷尬。

箭雨已過,數名殺手隻活下來一個。林中重新恢複靜謐,但四周忽然多出數十幽幽火光。

有人從林中陰影裡走出,那人四十出頭的年紀,穿著赤紅官服,朝著秋白商走去,停在她身前三尺處,衝其拱手行禮:“淮南太守林源,見過秋將軍。”

“林大人。”秋白商帶心雨與銀甲將士衝來人行禮,垂眸的瞬間,她瞥見林源身後整整齊齊立著全副武裝的官兵,他們手中皆拿長弓攜箭筒。

方才將殺手亂箭射死的,便是他們。

始作俑者林源哈哈笑著:“最近淮南山賊橫行,某帶兵剿匪,讓秋將軍受驚了。”

這話說得讓人發笑,秋白商何許人也,當世唯一女將,屍山血海裡趟過來的,如何會被這點小把戲驚到。

到是林源三言兩語便給這群殺手按了身份、定了罪。

“林大人斷案神速,不愧為淮南太守。”秋白商不軟不硬地說道。

林源臉上笑容一僵,隨後迅速恢複那副笑嗬嗬的神態,厚顏接話:“秋將軍謬讚。”

說罷,林源一瞥泥猴子似的韓雲生,客套地向秋白商拱手,恭維道:“將軍好本事,某正愁無處尋這賊人,倒叫將軍捉住了。”

“哦?”秋白商凝目看向韓雲生。

“將軍不知,韓雲生乃是徐家案重要人犯,他與徐家娘子的姨娘——流光閣的花魁牡丹有所勾結,嫌疑頗大。”林源板著臉,義正言辭。

秋白商輕笑:“若如大人所言,有人想將韓雲生滅口。下官是不是可以推測,徐家的糧草貪汙案另有隱情?”

她的聲音並不大,甚至因為久病難愈的緣故,氣息很虛,可這幾句話,卻讓林源一時語塞。

今年衡江發大水,淹沒青州十餘縣,徐家護送的軍糧隨之消失在衡江之中,隨後朝廷下發的賑災糧亦不知去向,以至當地災民上京伸冤。朝中派人徹查,淮南官員立刻拿出證據,證明徐家為一己之私貪下軍糧與賑災糧。

朝廷還未做出決斷,淮南徐家便舉家自儘,隻餘徐家娘子徐蓁外逃不知所終。

糧草貪汙案令朝野震驚,而淮南官員草草結案,以至於中間種種細節模糊不清。是以當今昭皇召回秋白商,讓她南下查清此案。

秋白商一路上通讀卷宗,自然發現流光閣牡丹這位漏網之魚,隻是她剛到淮南,便聽聞牡丹死訊。幸好,還有一個與牡丹交往密切的瞎眼神棍讓她遇上了。

不然還要費一番功夫,另找突破口,

林源微微躬身,十分熱心:“將軍言之有理,不若就從那名山賊開始調查如何?”

隨著林源的話,眾人不由將目光投到那名殺手身上。

誰知那人忽然狠狠咬牙,脖頸一動,頓時口鼻流血,在眾目睽睽之下服毒自儘!

心雨臉色大變,不甘心地用手去探那人鼻息,但毒藥霸烈,不過眨眼,殺手已然氣絕。

不等秋白商有所動作,林源帶來的官兵手腳麻利,兩人一隊地將林中屍體統統搬走。

“秋將軍,看來還需要從韓雲生身上下功夫。”林源雙目打量著瞎眼神棍,神色狠厲,“某這就將他押入牢中,好好審問!”

“不敢勞煩林大人。”秋白商不卑不亢,“陛下交與下官的案子,不敢假他人之手。”

林源仍舊笑著,試圖說服秋白商:“某隻是想為秋將軍分憂……”

“林大人,在下現任大理寺少卿一職,乃從五品。大人官拜四品。您的一聲‘將軍’,下官愧不敢受,更不敢請大人為下官‘分憂’。”秋白商打斷林源的話,並禮貌地作揖。

見林源張口還想說什麼,秋白商搶白道:“陛下之令,下官不敢違拗,還請大人見諒。至於韓雲生,下官自會審問。”

“是嗎?”林源意味深長,“秋大人真的太客氣了,與某過於見外了。”

他手下的官兵忽然同時停住手中動作,齊齊盯住中央秋白商三人,他們手上弓箭未褪,腰間還配著長刀。

林中的氛圍忽然變得微妙起來,若有若無的火藥味彌漫在空氣中,叫人喘不過氣來。

韓雲生下意識往旁邊一靠,悄摸躲在秋白商身後,瑟縮著不敢出頭,就差把“將軍救我”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秋白商背著手向前幾步,與林源四目相對,不退不讓:“林大人才是客氣,三日後,雲舒騎將至淮南,到時候更不必麻煩大人了。”

林源一驚,臉色大變:“雲舒騎?”

此前秋白商所掌,便是號稱“昭國刀劍”的八萬雲舒騎

林源此前猜想,縱然秋白商威名赫赫,但她隻身入淮南如同失去爪牙的老虎,不成氣候,在淮南城翻不出風浪來。

可是,秋白商卻說雲舒騎將至。

那麼形勢於他林源而講,便是急轉直下了。

“既然大人已有主意,那,某便放心了。”林源的目光再度從韓雲生身上掃過,相較之前,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不忿。

秋白商佯裝不知,笑著比出一個“請”的動作:“林大人,請回。”

TBC.